血从破损处涌出,苍老声音愤怒地吼道:“臭丫头,你在找死!”
书里的怨气如狼似虎地扑出,裴如昔早有准备,撒出点点寒霜,怨气被冻成絮状物,不再受到书的控制。她气定神闲,怨气来多少冻多少,书的怨气有限,苍老声音停止输出怨气,亲切和蔼地道:
“小姑娘,你很不错。
“老朽给予你考验,你顺利通过,老朽十分乐意教你修炼《血海真经》。”
裴如昔把絮状物装进空瓶子里保存,饶有趣致地问:“怎么修炼?”
苍老声音道:“你取一滴精血涂抹书页,将会看到《血海真经》的第一层内容。”
裴如昔:“第二层内容呢?”
苍老声音说:“取两滴精血涂抹书页。若是舍不得精血,用别人的也可以。没有精血,你用大量鲜血浇灌本书,本书也能给你看内容。”
裴如昔恍然道:“原来书上的血是这样来的。”
不难想象,苍老声音为了获取鲜血,想方设法地哄骗血魔。血魔为了得到修炼心法、法术、修炼经验等散修难以获取的宝贵知识,残忍地杀害许多人取血。那些人临死前的恨意和不甘心滋生了怨气,就算只有一小部分怨气留存在血液中,也能让经常吸血的《血海真经》积攒大量怨气。
似是听出裴如昔的不满,苍老声音说:“你想修炼世间顶尖的心法,付出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丝毫不过分。”
“可是这本书是我的战利品。”裴如昔捏着冰刃,把书的封面割下来,抖了抖,“给我看第一层的内容,或者被我一页一页割下来,你选一个。”
“……”
封面被割开的地方流下殷红鲜血,书里的苍老声音可疑地沉默了。
《血海真经》是世间顶尖的修仙心法,这个臭丫头怎么敢动刀子割书页!她就不怕弄坏了这本书,与《血海真经》失之交臂吗!?
血魔得到《血海真经》后,每次阅读此书,必定沐浴更衣,态度慎重,小心翼翼。难道血魔死掉的现在,珍贵的《血海真经》沦为人手一本的大路货?
裴如昔的耐心很少,苍老声音假装哑巴,她把书的扉页割开了一道口子。
苍老声音回神了:“别割!小仙女,你快住手!你想看第一层的内容,给你看便是!”
血红色的扉页浮现密密麻麻的文字,裴如昔瞥一眼,道:“红底黑字的配色不合我心意。”
嗤啦一声响,扉页被割了下来。
苍老声音:“我……”我特别想骂人!
要是我能打人,我打死你个糟蹋宝贝的臭丫头!
裴如昔捏住第三张书页,正要动刀子,书页飞快褪去血色,变得洁白如雪。一个个大小适中、端正工整的黑字冒出来,排列整齐有序,苍老声音问:
“小仙女,请问你需要我念给你听吗?”
“我有眼睛。”
裴如昔看向书上的字,此心法写得通俗易懂,结构清晰。对比《花容月貌心法》,《血海真经》的品阶似乎不低,且修炼容易。
倘若她改修此心法,只要弄来八十四滴精血一一炼化,确实能在一个月内筑基。
问题在於,普通的筑基修士顶多有二三十滴精血,裴如昔想筑基,至少要抓三个筑基修士抽取精血辅助修炼。
她弹了弹书页,道:“第二层心法。”
苍老声音小声说:“小仙女,你不能这样,你要涂抹……”冰刃使它乖巧听话,“内容在书页上,有请小仙女阅读。”
裴如昔一眼扫过书页,提取关键信息:
从筑基初期晋升至中期,需要一百五十六滴精血作为修炼资源。
书页上没显示从筑基中期晋升至后期需要多少滴精血,但绝对不会少。
而且,书页上的内容有可能被苍老声音篡改,天知道照着修炼会不会踩进陷阱里。
裴如昔挥刀割下第三张书页,将《血海真经》塞进匣子,把匣子丢到自己的储物袋。三张割下来的书页保留着文字,她慢慢剥离书页中的怨气,用先天真水把书页侵蚀了三遍,书页上的文字发生变化。
封面是“血海真经”四字,还有更大更显眼的字印在上面:“此乃邪法!”
扉页写着《血海真经》的作者自传,更大更显眼的字说:“此乃邪道妖人!剑宗门人陆千行已於乔卿历二万九千九百零九年将其诛灭!”
第三页写着《血海真经》的第一层心法,更大更显眼的字把心法完全盖过了。
裴如昔看完这些字,认出这是镇压邪魔的道家经文。
“陆千行?”
裴如昔拿起扉页,想到苏氏藏书阁有一本苏氏先人写的见闻手劄,其中有“剑宗的陆千行真人路过某地,一剑斩杀掀起洪水制造灾难的恶妖!吾何其之幸,得见陆真人出手……”的记录,日期是乔卿历二万九千三百年。
诛杀妖人一事比斩杀恶妖晚了六百零九年。
金丹真人的寿元是九个甲子,一甲子六十年,即金丹真人最久能活五百四十年。
活了六百多年的陆千行,诛杀《血海真经》的作者时,修为不低於元婴期。
今年是三万零十四年,乔卿是三万零十四年前渡劫飞升的仙君。自乔卿仙君飞升之日至今,冲冲没有人飞升。
裴如昔懒於推算苍老声音的来历,把《血海真经》拿出来,问书中声音:“你是谁?为什么会在书里?”
苍老声音知道她看见书页的真正内容,清了清嗓子,傲然说道:
“吾是谁你难道猜不到?
“昔年吾轻信陆千行那卑鄙小人,惨遭谋害,死后还被她塞进这本书,日夜受到折磨。她可太小看吾了!吾乃血海老祖,意志坚定,她的折磨在吾看来不过是毛毛细雨!
“小姑娘,你速速拜吾为师!吾传授你《血海真经》,指引你去找吾的宝藏,你必定能飞升成仙!此间天地将铭记你,以你的姓名或道号命名下一个纪年。”
苍老声音:“……吾乃血海老祖,意志坚定,她的折磨在吾看来不过是毛毛细雨!”
裴如昔:“我割书页的时候,你的态度改变得很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