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这所房子门前,已站立着一位身穿灰绸长衫,年纪看来四五十之间,双眼精光灼灼,太阳穴高高凸起之人看来内外功定达到很高地步。
郑美惠腾空飞起落到那人面前,一声:“爹!”
跟着整个身体投入那老者怀时,状极天真,活泼,那老者左手抱着少女,脸上掠起快意的笑容,但随着就叫她离开。
此时“追云神乞”与罗俊峰二人,也双双走到,老叫化子一见老者,面容与二十年前一般,并不因岁月流逝,而使他更老,於是哈哈一笑,向着那老者说道:“郑昂,别来无恙,看你红光满面,老叫化子就羡慕你。”
“老叫化子,你还不是一样,听说你跑到深山去纳福,怎么又跑出来冒风霜呢。”
“唉!老叫化生来命苦,天生就是跑腿的相,终年为人作嫁,到头来还不是差点就把一条老命送掉。”
“我看这叫化子,远道来访,一定有事吧!”
“是的!说来不好开口,我想借郑兄那条百年蜈蚣,吸金蛇毒汁。”
“……”
“追云神乞”看“百蛇神君”脸露难色,知道这家伙视那条百年蜈蚣如命,於是,就把自己中毒经过简单告诉“百禽神君”。
“百禽神君”当然知道金蛇毒汁,非用百年蜈蚣放在伤门,吸取毒汁不可,不过这一来百年蜈蚣元气大损,又需二年功夫才能复原。
但是,一想起三十年前旧事,自己英名及一条蜈蚣,还是人家送的,只好忍疼割爱,於是“百禽神君”点点头无可奈何的答应。
於是请“追云神乞”二人进屋,又命人去取百年蜈蚣,然后向“追云神乞”说:“本人恩怨分明,三十年前蒙你与穷儒,相救一场,就一直耿耿在心,今天你来,正好能使我偿还你的债。”
这时,一个仆人打扮的中年人,又手捧着木盒,送给“百禽神君”,然后恭身退出去。
“百禽神君”接了木盒之后,就命老叫化躺下,然后带上手套,谨慎地打开木盒,拿出一条金黄色的蜈蚣来。
只见那蜈蚣,只有二寸来长,周身百脚细小如发,除了黄光闪闪以外一点也没有惊人之处。
这种小东西,还得使“百禽神君”拚命才得到,现在他是那么战战兢兢,惟恐逃循似的,这不是太滑稽了吗?
话虽如此,但“百禽神君”脸色持重,老叫化也脸露惧色,使得这位学富五车的罗俊峰也不禁希罕起来。虽然他知道蜈蚣殚毒无比,但怎会如此看来不起眼。
这时,“百禽神君”一手紧紧抓住蜈蚣,另一手忙为“追云神乞”解衣,然后慎重地将那条百年蜈蚣的嘴,在“追云神乞”中毒的伤口上。
说来不信,那条小东西,一闻金蛇毒汁,百足曲伸,一声细如蚊叫的欢声,全身贴服在伤口处,没命的吸取金蛇毒汁。
“追云神乞”惨白的脸上热汁涌溢,时时听到齿牙根之声。
毒克毒,“追云神乞”觉得全身闷麻,渐渐感到伤口一疼,一股腥味难闻的黑色血桨,破口而出。
那条百年蜈蚣,百足一阵蠕振,一张口将那血浆一口吞入。
渐渐地,色变黑了,这时“百禽神君”更是不敢放松精神,他要在黑色血浆流尽的那一刹那,收回那条百年蜈蚣。
“追云神乞”的脸色由白而红,由暗而晴,汗已渐渐止住涌流。
霎时,“百禽神君”右手快似闪电般地,一伸一缩,那条蜈蚣已经拿在手中,但已瘫软地百脚松伸,像喝醉了酒一样,任由“百禽神君”装入木盒内。
罗俊峰这时,才“嘘”的呼出了一口悠长的气。
“追云神乞”见大功已成,连忙拿出金伤药,敷在伤上,身子一坐起,立刻向“百禽神君”感激地说道:“郑兄,老叫化的这条命,是你老兄往阎王爷那里要回来的,老叫化平生不曾受过半点恩惠,今日之赐,老叫化永生不忘。”
“咱俩谁也不欠谁,现在天色已晚,今晚就留在这里,明晨再走。”说着脸色冷冰冰的没有笑容。
这时,门上匆匆进来一位中年汉子,走到“百禽神君”面前,一施礼,呈上一封信,“百禽神君”打开一看。
陡地,脸色大变,随着冷冷地说道:“你回答他,明天我在这里恭候他。”
“是!”那大汉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