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儒摇摇头表示不悉,道:“我也只是耳闻而已,到底是谁?就连缺耳魔本人亦没有看清楚。否则早已传出来了。”
梅花神剑这时心中那块大石,才松驰下来,遂向众人道:“此去崆峒派大约尚有二十来里路。据两人所说飞龙帮高手云集崆峒,则我等此行,必波折迭起,噩运接踵而来,万兄可有万全之策。”
穷儒沉思良久,问道:“此去天山遥遥千里,若经玉门关通往天山这条路上,势必如王兄所料,危机四伏,寸步难行,并且非经崆峒山无法去玉门关。”
说至此歇了一下,继续说道:“倘若转个方向,取道夏河经青海而达新疆,不但道路难走,路程亦将多化一倍,恐怕俊峰伤势无法维持那么久。”
追云神乞赵哲,打岔插口说道:“以你穷酸之意,该如何走法?”
穷儒不加思索地说道:“前者虽危机四伏,有我们几个不要命的老骨头相陪,狗崽子能奈我何?”
病书生罗俊峰闻言又是一阵神伤哀痛,自己竟落得这个样子,处处蒙人保护。想当年,穷儒,追云神乞,梅花神剑之流,自己何尝不如他们,现在……
说话间,五人已来到崆峒山麓脚下,这时天色昏暗,摆在众人面前的是一条蛇形的山道,宛如一条蚯蚓,蜿蜒地爬往山巅。
万籁死寂,惟闻呼呼山风吹叶之声,倍觉凄凉。五人上得山来,好像陷於黑海之中,伸手不见五指,若非众人练有夜眼,真是寸步难移。
这条山道,并不宽阔,仅容三人并肩而行,如果加上马匹,只有两马宽大。这一来,众人不得不安排行走顺序。
因为一入崆峒山,就已进入了崆峒派势力范围之内,众人哪敢丝毫大意。
最令人怀疑担心的,还是一路行来,不见可疑踪迹。依穷儒之言,此时应该是最热闹的时候,何以竟寂寞到除了他们之外,并不见第二个外人。
难道穷儒之言不实?抑或是崆峒派根本不知有这回事?不,皆不,这两种原因无论如何亦无法成立。崆峒派自得武林异宝之后,决无不加防范的道理。
可是,事实如此,不仅未看到崆峒之人影,就是崆峒派之外的人物亦一样未曾发现半个,这一反常的现象,只有更加重众人心事的沉重而已,亦令人提高了警觉。
此时,万念祖竟越众向前掠而起。众人不明所以,莫不错愣,以为此老已发现敌踪,不由停步再前走。追云神乞笑道:
“看样子穷酸又有发现了。他妈的!要走也得说一声,鬼鬼祟祟的,我不相信他能找出什么名堂来。”
说话间,穷儒已去而复返。追云神乞老叫化子埋怨道:“酸鬼,前面有什么不对?”
“没有,奇怪,我明明看到一条黑影,怎么追上去竟连个鬼也没见,难道眼花不成?要不真见了鬼?”
追云神乞哈哈大笑,道;“这就怪了,老要饭的可不信有鬼,怎么你这满腹经伦的酸东西信起鬼来,这不是笑话!”
说话间,蓦然由山顶上传来几声怪啸,众人不觉一凛。追云神乞细听良久,说道:“发啸地点,离此起码一里之外,可见来人武功已登峰造极,莫非你所见的就是他?”
穷儒已为这啸声所惑,奇怪的啸声一歇,又恢复死寂,并没有再听到任何声音。
梅花神剑喃喃自语,道:“怪了,莫非飞龙帮早已发动。果如此,我们一路行来怎么不见半个人影?”
病书生罗俊峰像个废人,一直没有主见,傻坐鞍上,一语不发。这时他似有所觉,向众人说道:“我看我们走昏了路,通往崆峒巢穴,必另有别路。”
“唉,对了!老要饭的竟糊涂到这种程度,不错,一定另有别路。”
梅花神剑王尧弦一直主张不要与敌碰头,这并非他怕事,实因这种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避免的尽量避免,於是说道:
“这样更好,咱们省得麻烦,若不早一天到达天山,老夫就无法放心得下。我看咱们亦该走一程,最好天亮前能赶到梅川休息。”
声音方歇,陡闻一声怪啸,由山顶跃下几个人影来,追云神乞连忙掠身前出,梅花神剑急着向陆玉华叫道:“陆姑娘,快退。”
月里嫦娥闻言,一牵病书生坐骑,往后退开,躲入道旁林内。这时宇内两奇与点苍掌门,三人品字形挡住道路御敌。陆玉华下了马,与罗俊峰两人躲在大石后面,静观其变。
陆玉华往前一瞥,山顶路下的竟是四名黑衣劲装老者。每人手中各提一柄长剑,亦成品字形挡住山路。其中一人向宇内两奇,喝道:“来人报上万儿,夜闯崆峒派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