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青衣少年道:“听你这么说,加入“残缺门”没什么不好。”
江山道:“我没有办法告诉你加入“残缺门”是好是坏,不过“残缺门”有一宗武功特别怪异之处,那就是“残缺即的武功中有一种“左手刀法”,这种刀法特别诡谲怪异,极不易学,但一旦学会之后整个人便会沉浸其中,人的神智跟着这套刀法合而为一,这么一来不但他的刀法罕匹,而且往往情不自禁要杀人,杀的人越多越嗜杀,要知道这种情形后果是可怕的,可以说是一种让人不可自拔的武功,学会了这种“左手刀法”固然可把很多人伤在刀下,但最后的结果还是毁灭自己。”
青衣少年唇边掠过一丝抽搐,微微摇头道:“我学的是“左手刀法”不错,可是,我学的并不是“残缺门”的“左手刀法”!”
江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希望如此,要不然你把你的仇人一一手刃之后不久,你也会跟着倒下。”
青衣少年道:“照你这么说,“残缺门”岂不是害他自己“残缺门”的人?”
江山道:“你这一问让我难以作答,按理说“残缺门”决不会书他自己的人,可是事实上学了“残缺门”这套“左手刀法”的人,到最后确实会毁灭自己。不过“残缺门”的人学这套“左手刀法”的人并不多,如果你不是“残缺门”的人,那么多少年至今学过这刀法的人只有一个…”
青衣少年道:“他最后怎么了?”
江山脸上掠过一丝异样神色,道:“他最后死在白道众侠义的围攻之下。”
青衣少年脸上的肌肉跳动了一下,道:“恐怕他已经是一个世人皆知、武林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了。”
江山吁了一口气,道:“他本来就是一个世人皆知、武林中有数的人物,可是他太好强,非要成为当世之最不可,於是他不惜放弃自己的一身所学,以及在武林中已经拥有的成就,自残右手改习“残缺门”的“左手刀法”,其实他错了,世上从没有、也绝不可能有无敌的人,那是因为武林从来就没有、也绝不可能有不可克制的武功,他是被那点虚名给害了。”
青衣少年道:“人死留名,豹死留皮,无论如何他在武林中一定有过一段傲视群伦、不可一世、睥睨纵横的日子,至今,甚至於多少年后都会有人记得他,我认为那也值得了。”
江山微微摇头道:“他本来的看法跟你一样,但在临赴约门的前夕他就后悔了,他也知道此行有去无回,所以把他唯一的后人托付给他唯一的知友,要他的知友抚养他的后人,调教他的后人,并要他的知友严诫他的后人不要为一点虚名争强好胜。”
青衣少年目光一凝,道:“他有后人?”
江山道:“有。”
青衣少年道:“他的后人可曾为他报仇?”
江山微微摇头道:“没有,因为那不能怪那些白道侠义,他们要不杀他,有很多人会死在他的刀下,而且永无休止,要怪只能怪他自己,还有“残缺门”的那些人。因为“残缺门”不愿让他的名气大过他们,而且他的存在对“残缺门”这个不能算真正的组织是个威胁,所以他们想出这个让他自己亲手毁灭自己的办法,针对他争强好胜的弱点,诱他改习“残缺门”的“左手刀法”!”
青衣少年两道长眉跳动了一下,道:“你这个说法我不敢苟同……”
江山道:“是前者还是后者?”
青衣少年道:“后者。”
江山道:“那是因为你加入了“残缺门”,学了这“左手刀法”。”
青衣少年脸色大变,厉声说道:“你不要胡说,我不是“残缺门”的人,学的也不是“残缺门”的“左手刀法”!”
江山也站起来淡然地道:“我希望我是看错了,不过我要告诉你,你要是真加入了“残缺门”,学了那种“左手刀法”,为免将来毁灭了你自己,只有一个办法尽早再残了你的左手。”江山说罢迈步向外行去。
青衣少年抬手一栏,道:“你要到哪儿去?”
江山道:“放心,我不会把你全盘托出去的,我要是有这意思何必等到如今。”抬手把青衣少年的手按了下去,停也没停地走了出去。
青衣少年没再拦江山,也没转身过去看江山,他缓缓地抬起了他的左手,目光、定在那只左手上,两眼之中闪漾起一种奇异的光彩,怕人!
夜已经很深了,宾馆四处不管是还亮着灯的也好,抑或已经熄了灯的也好,都很静,静得几乎听不见一点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