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
萧栖梧嫣然笑道:“傻丫头,他说这个干什么,那不是交浅言深么?翠吟道:“交浅言深,你……”
只听白衣少年冷冷地道:“我不管你跟他是什么交情,一大早他从这条船上下来,难免瓜田李下之嫌,我告诉你,从现在起你跟他一刀两断则还罢了,如若不然,我头一个不会答应。”
他一蹬脚,船板上“噗”地一声,船身也震动了一下,随见他飞身掠起,往江山逝去的方向飞射而去。
翠吟厉声喝叫道:“站住,你给我站住。”
她要追,但她身躯才动便被萧凄悟拦住了。
翠吟可气白了脸,气呼呼地说道:“姑娘,这种人你还容他,你听听他说的是什么话,谁稀罕他这个妹夫……”
“他稀罕!”萧栖梧平静地说道:“这是人之常情。翠吟,他没说错,江相公一大早从咱们这条船上下去,难免会招人动疑,换了我,我也会打翻醋罐。”
翠吟道:“你怎么还替他……”忽地她一怔,笑笑地说道:“你怎么说换了你是他,你也会打翻醋罐子?他吃的是哪门子醋?”
萧凄悟微微她笑了笑,说道:“她瞒过了你,但是却没能够瞒住我,其实她也是个红粉女儿身。”
翠吟为之一怔,诧声地说道:“你怎么知道呢,刚才那个……他是个红粉女儿之身?”
萧栖悟道:“她约五官,她的手,还有她扎的耳孔,这都瞒不了我。”
翠吟两眼发了直,道:“嗯,听你这么说婢子也……”
两眼猛地一睁,道:“姑娘,这么说她是江相公的……”
萧栖悟道:“她是个红粉女儿是没错,是不是匹相公的末婚妻恐怕还不一定,江相公告诉过我,没有成家,也没有亲人,我相信他不会骗我!”
翠吟道:“那这个丫头是……”
萧栖悟道:“这还用问么?是怎么回事想想就知道了!”
翠吟两眼又是一碀,说道:“婢子明白了,原来……是个不要脸的皮厚丫头,姑娘,你就这么让她……”
萧栖悟神色一点,道:“翠吟,咱们出来的时候,谷主是怎么交待的,难道你忘了,我要没有点头答应,咱们能出来么?”
翠吟眉梢微扬,还待再说。
萧栖悟道:“不要再说什么了,把船摇开吧!”转身进舱而去。
红日衔山,霞光万道。
长江岸,那峻拔千丈、奇陡如削的赤壁上,衣袂瓢瓢站着个人,一身白衣,俊逸挺拔。他就是江山。
江山站在赤壁上往下望,滚滚长江东逝水,帆影来往,尽在脚下。
他看见了,赤壁下确有个洞。
以整座赤壁的高度看,那个洞的所在离江面有三分之一,离壁顶却有三分之二,这三分之二约莫有五十女高低。
壁上没有树、没有藤,更没有路往下去。
洞口方有一点凸出,但那块凸出来的不过尺余,要想从上头跳下去,踏上那一块凸出的地方,希望恐怕只有百分之一,万一失足非掉进波涛汹涌的大江中不可。
以江山的轻功造诣,他有十成把握从那处洞口掠土来,但他没有一成把握从上头跳下去,落在洞口那块凸出的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