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声转来极为耳熟,而且能叫出那江山二字来,自然不会是陌生人。
江山一怔,很自然地伸手就接。
还好,他接住了,软绵绵的,香喷喷的,简直就是温香软玉。
其实,也的确是温香软玉,他怀里抱的并不是别人,赫然是那易钗而弁的“血无痕”黄君。
江山心头一震,忙把怀里的人儿放落在地。哪知黄君的炓刚刚沾地,立即皱眉娇呼了一声“哎哟”,眼看娇躯摇晃不定,当场就要倒下了。
江山忙伸手去扶,他抓住了黄君的粉臂,恰巧这时候黄君身向前栽,一个娇躯又倒进了他怀里。
软玉温香本就是诱人的,江山心中怦然,那股淡淡的幽香更是醉人,江山心头又震,挪身就要后退。
只听黄君道:“亏你还说为了子不语怪力乱神呢,嫂溺援之以手,孟子尚且谓从权,你懂么?”
不错,这确如此。江山没动,他没好意思再躲开,人家一个姑娘尚且懂得“从权”,他堂堂七尺须眉昂藏躯,焉可如此小家子气。
只听黄君又道:“江山,你好狠的心啊!差点儿没把我的腿打折了!”
江山没感到歉疚,反之他倒有点儿气,道:“我怎么知道是你,你跑来这儿干什么?谁叫你大黑夜里躲在这个地方装神扮鬼?”
黄君含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道:“还说呢,你可真忍心啊,还不是为了你,我吃饱没事儿,哪儿不好去往这个鬼地方跑。”
江山听得怔了一怔,道:“为了我,你这话……”
黄君神色一黯,微微低下了头,通:“好吧!让我告诉你,你可记得在赤壁之上我对你说的话?”
江山心神震动道:“记得。”
黄君道:“我知道你心里没我,临离去的时候我心碎肠断好难受,我知道这种事不能勉强,我想永远不再见你,想忘了你,可是我没办法,做不到,所以又暗中跟着你到了扬州,我这是作茧自缚,也许前世我欠你的……”
江山为之回肠荡气道:“姑娘……”
黄君似没有听见似的,又按着说了下去:“你在“瘦西湖”救傅怡红跟那位雪姑娘的事我看见了,你逼出“扬州八怪”之一乐无畏的事我也清楚,我想暗中为你查个究竟,所以就趁夜里来梅家废宅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没想到你也来了,至於我洒你一把砂土,那是跟你玩的,你这么一个大男人,连玩笑都开不起。”
经此一说,江山心里的气没了。那本该有的歉疚从心底泛起,按着他目光落在黄君身上,说道:“是我不好,姑娘伤着哪儿没有?”
黄君低着头道:“你那一掌打在我腿上……”
江山知道自己那一掌用了多少力道,在这种情形下,他山掌的用意在擒住人问个究竟,也就是说他意在伤人,而不在置人於死地,所以他相信适才那一掌伤了黄君,而且伤得不轻。
他忙道:“让我来看看!”他随话就要有动作。
黄君忙微侧娇躯一躲,急道:“不行,不行。”
江山忽然恍悟,黄君是一个大姑娘,他怎么能随便看人的腿,他不禁暗怪自己孟浪欠思考。他冲疑了一下,道:“那你的伤……”
黄君道,“不要紧,待会儿揉一揉就好了,幸好我躲得快,只掌风扫中了一点,要不然,我这条腿,非毁在你的手里不可!”
江山道:“姑娘的腿要真毁在我手里,那我就死不足赎了。”
黄君道:“你也别这么说,我这条腿要买毁在你手里,那也是我自己找的,谁让我作茧自缚,非跟你来不可,谁让我那么爱管闲事,谁让我要追你,这不是活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