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〇
悔恨天那冷肃煞威倏敛,缓缓地说道:“你不要逼我,我不会跟你比刀的。”
冷厉冷声道:“那么,你就跪下给我磕头。”
悔恨天道:“办不到!你可以杀了我!”
冷厉唇边又现冷酷笑意,道:“我不会杀你,我向来不杀不拔刀的人,可是我有办法逼你拔刀,除非你天生就是个瞻小的懦夫。”
一把刀翻腕而起,乃背重重地在悔恨天右肩上砸了一下。
悔恨天是血肉之躯,他不是铁打的金刚,铜侥的罗汉,他哪受得了这个,闷哼一声倒了下去。
冷厉笑了!梅恨天两眼喷火,目眦欲裂,抬头逼视冷厉。
冷厉道:“站起来,拔刀吧!”
梅恨天那檩人的煞威又敛去,她刚要低头,“呸”地一声,冷厉一口唾抹吐在他脸上道:“我看看你是不是能做到唾面自干?”
梅恨天不去抆,可是他又抬起了头,脸色木然,目光木然,他直直地望着冷厉道:“我跟你比刀,你先把我左手肘的几处穴道解开。”
冷厉一怔,道:“谁制了你的穴道?”
梅恨天冷冷地说道:“这你就不用问了,要想让我跟你比刀,势必得先解开我被制的穴道。”
梅恨天冷然抬起右臂,衣袖往下一滑,露出了那没有手的右小臂。
冷厉一怔,旋即道:“原来如此!”
他上前垮了一步,乃交左手,出掌欲拍悔恨天的左肘,忽地他神情一震,停手凝目,说道:“你的右手是怎么断的?”
梅恨天道:“这不关你的事,你只要跟我比刀,皆这么多干什么?”
冷厉道:“据我所知,“残缺门”有一种“左手刀法”,练“左手刀法”的人,势必得残去右手不可……”
梅恨天脸上忽然浮现起一种很奇怪,很奇怪的笑意,望着冷厉道:“你要是怕“左手刀法”,就别解开我的穴道。”
冷厉睑色一变,旋即厉笑道:“我怕,我是怕,我怕这辈子碰不到会“残缺门”“左手刀法”的人,让我永远没机会跟“左手刀法”较量较量。”
冷厉扬掌就要拍下,蓦地一声朗喝传了过来:“住手。”
随着这声朗喝,白、紫、蓝三条人影旋即从茂密忪林中电射而出,直指冷厉,人未到,一片威猛无伦的劲气已先卷到。
冷厉两眼寒芒暴射,右手抓刀,飞快劈了出去。
只听“嘶”地一声异响,二条人影落地,冷厉收刀踉跄暴退。
看那二个人,一穿白衣,一穿紫衣,一穿蓝衫,一般的年轻,脸上也都带着几分的酒意。穿白和穿蓝衫的都很白净,也很俊俏,穿紫衣的却肤色黝黑,浓眉大眼,英武之气逼人。
只听冷厉喝道:“你三个是?”
白衣人淡然道:“洛阳白璞!”
一指紫衣客和蓝衫客道:“衡阳桂天平,杭州郭绍青!”
冷厉脸色一变,道:“原来是“武林六公子”里的三个”白璞点点头道:“不错,我们二个,难得一聚,借这远离市尘的幽静青山,欢谈半日,没想到你却跑来打扰我们三个的酒兴……”
冷厉冷冷地一笑,道:“你可知道你是对谁说话?”
白璞冷冷地一笑,道:“在“百花城”逞强,却败在一个名不经传叫江山的人手里的冷厉,对么?”
冷厉怪叫一声,抡刀劈了过去。
白璞、桂天平、郭绍青齐扬掌,二股劲气卷向冷厉。
冷厉有“霸刀”之称,他的刀法在武林中的确数得着,但是眼下他却无法以一敌三,跟“武林六公子”之二联手抗衡,登时就被震得喷出一口鲜血,借着踉跄之势,转身往山下狂奔而去。
白璞、桂天平、郭绍青穴道目光落在悔恨天脸上。
悔恨天睑上掠过一丝抽搐,缓缓站了起来,一句话也没说。
凭他的一身武功,应该是个救人的人,而今却让人家以救他的姿态站在他眼前,以他的情绪,哪受得了这个。
只听白璞道:“真是啊!咱们可真是多管闲事,到头来连声谢也没落着,早知道坐在松林里喝酒有多好。”
桂天平一摆手道:“算了吧!计较这个干什么,走!回去喝咱们的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