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九
黄君蚁首低垂,道:“禀义母,是小君。”
双凤门主道:“原来是“双凤门”的公主,这叫我怎么敢当,快快请起。”
黄君道:“义母,小君知罪。”
双凤门主冷笑一声,道:“你何罪之有,怪是怪我这个门主不近人情……”
黄君道:“义日……”
双凤门主冷冷地,沉声说道:“你还认我这个义日吗?你的眼睛里还有我这个义母的存在吗?”
黄君道:“小君知罪,愿领门规。”
双凤门主没有说话。过了片刻只听她叹了一声,道:“要是在数日前你让我找到,我非以最严厉的门规惩处你不可,可是,现在……我已经把那条不近人情的规法废除了,所以找也不打算惩处你了,也就是说我答应你跟那个叫江山的……”
黄君忙摇蚁首,道:“不:义母,不提江山。”
双凤门主讶然道:“不是江山,听潘护法他们说,你不是跟那个叫江山的小伙子很要好吗?”黄君娇茁配红,低下了头。
可是她旋又抬起了头,道:“潘护法他们没说错,小君只是对江山……可是到后来小君发现对江山只是一种崇拜,并不是出自情怀……”
双凤门主沉声道:“胡闹,这怎么行,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黄君遂把悔恨天劫掳它的经过,以及她自己的转变说了一遍。
“有这种事?”双凤门主冷笑一声,道:“我说他怎么会跟你跪在一起,原来是……我已经把那条不近人情的规法废除,我也不再怪你,可是用下五门的手法劫掳我“双凤公主”,这件事我却不能不追究,我也不能让你嫁这么一个行为不端……”
悔恨天猛然抬起了头,道:“门主!后辈是不得已,不如此后辈无法获得黄姑娘,可是后辈自知这种行径不对,后辈愿意领受一切,只求门主成全后辈跟黄姑娘,后辈爱她胜过爱后辈自己,不能蒙门主成全,后辈不惜一切。”
“双凤门”的人都为之动容,却没听双凤门主说话。
黄君叫道:“义母……”
忽听双凤门主颤声道:“年轻人,你姓什么?叫什么?什么地方人?”
悔恨天道:“后辈姓梅,叫悔恨天,扬州人。”
那顶软轿忽然一阵抖动。只听双凤门主道:“你姓悔,是扬州人?”
悔恨天道:“是的。”
双凤门主道:“据我所知,扬州姓梅的人家不少,你是……”
黄君道:“义日,它是江南首富,武林世家的扬州梅汞的后人。”
双凤门主的话声突然颤抖得更厉害了,道:“这么说,那梅凌烟是你的悔恨天道:“那是家父。”
双凤门主忽然又不说话了。
黄君娇魇上掠过一片诧异之色,道:“义日!您怎么了?”
没听双凤门主说话,黄君忙站了起来,惊声叫道:“义母!您……”
双凤门主突然说话了。它的话声不再颤抖,而且平静得出奇,就像刚才那颤抖话声不是出自她口一样:“小君,扶梅少侠起来,你们的事我答应了。”
黄君猛然一征,继而大喜,急转悔恨天叫道:“恨天……”
悔恨天先听双凤门主的话声颤抖,他也诧异,可是他也不便问,这当儿,他更觉得大出意料。他忙了一忙,忙道:“谢门主,后辈永远感激。”
他站了起来,只听双凤门主道:“你不必谢我,我当年欠过你父亲的,梅家遭逢变故之后,我只道报偿无望,没想到梅家还有你这个后人,那么我该把欠你父亲的报偿在你身上,而且我认为,一个女儿家与其嫁一个她爱的,不如嫁一个爱它的,当然,像他们俩这样那是更好。”
原来如此,怪不得双凤门主有这种转变。
黄君释然了,娇留微红,垂下蚁首。
悔恨天明白了,也有点赫然地低了低头,说道:“家父的当年事,晚辈当时年纪小,不清楚,晚辈只知道如今门主大恩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