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香筎行礼与她道别,那抹消瘦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她才叹息着回了里屋。
就算她劝了周香筎许多,如今沈少仪也已经恶有恶报,但她听闻这件事,依旧觉得心中难受,就算沈少仪死了又如何,被他所伤害的人还在为此痛苦。
这些日子她都被拘在床上养病,簿子许久未写了,沈彻让她练字也落下了,这会郁气难消,便让红杏取了笔墨,躲在房中写字。
先是挑了这些日子的事,一一记在簿子上,有险有惊更有喜,百味杂陈,写完之后仍觉郁气难消,锁上簿子又摊开纸卷开始练字。
就连时间流逝都未曾察觉。
沈彻进屋时,便看到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不像是在练字,反倒是像要撩了袖子与人去打一架。
练字能静心养性应是件舒畅的事,有这么痛苦吗?若是不喜欢直说便是,何必在这装模作样,尤其是身上还带着伤。
沈彻没有开口,而是上前从她手中轻飘飘的夺过了笔,“不要糟蹋了我的笔墨。”
林梦秋这才回过神来,但今天她就像是被雨打了的娇花,整个人恹恹的提不起劲来,就算是看到他也只是轻轻的喊了声爷。
沈彻忍不住的皱眉,平日她看见他可不是这个神色,事出反常必有不对之处。
他静默良久也不见林梦秋有反应,依旧耷拉着脑袋拘束的坐着,这是怎么了。他方才的语气太凶了?
应当也不是,平日他拿剑抵着她的脖子,凶她让她滚,都不见她如此,反而还越挫越勇,贴得更近。
难道是下午太过分了?
屋内没人说话,顿时气氛沉了下来,往日她的小嘴就像是塞了蜜,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今日怎么不说了。
又等了会,还是不见她开口,沈彻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到底是为了什么,只能以为是午后的那场春动,让她不喜了。
那会她清醒后确是红着眼要哭。
他把玩着指间的竹笔,默了默,神色终於有了些许松动,轻呵着道:“为何不高兴,午后那事,你不喜欢?”
沈彻说话向来不会转弯抹角,想知道便问了,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倒把林梦秋给问懵了。
她是不高兴,但午后那事?什么事啊?
林梦秋除了身世这件事,基本上不会对沈彻有所隐瞒,而且周香筎要和离的事,也不算什么秘密,他冲早早知道的,就倒豆子似的全给说了。
“爷,阿筎好可怜,二弟如此待她,周家人竟然还不准她和离,难道在他们眼里,不应该是阿筎最重要吗?居然为了这虚无的名声如此对她。”
说着说着她又义愤填膺起来,那气愤的劲儿,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委屈的人是她。
沈彻只知道沈少仪在外干的混帐事,他房中之事并未去管,也是这会才知道周香筎日子过得竟是这般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