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沈彻昨日商议的是,由他带着后续的将士随后支援,可方才斥候拚死将消息传出去,却久久不见他们的兵马赶到。
如今赶到后,第一句话却是:“赶紧看看,可否还有活口,沈将军又在何处。”
杜衡章所带的皆是他的亲信,果真听话的开始一具具屍首翻看过去,他就在一旁等着,见着满地的血流漂杵,他非但没有半分的悲恸,反而眼里隐隐有笑意。
他终於等到这一日了。
可不等他高兴太久,在翻看屍首的亲信疑惑的喊了起来,“杜将军不对,这些都是敌寇,只是盖着我们的盔甲,并不是我们的人。”
与此同时,突然地动山摇般的晃动了起来,两侧峡谷突然出现了许多未穿盔甲的士兵,以及从天滚落的巨石。
杜衡章惊慌的翻身就要上马,但他刚往前几步,就有巨石重重的砸在了他前面的将士身上,血肉模糊不忍直视。
他在心中暗暗的抽气,若非是他警觉的拉了缰绳,此刻被压倒在地的便是他了。
正想着要如何逃走,就见峡谷黄土之上,赫然的站立着一绯衣少年,他手执长剑目光似冰,他比身后的艳阳还要炽热。
杜衡章的心险些要跳出喉咙口,只觉得被他如此远远的看一眼都背脊发寒,几欲逃走。
他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上了校尉,眼看着副将近在咫尺,突然沈彻横空出世,他少年意气就如一柄出鞘的宝剑,锐不可当。
而不管杜衡章如何努力,都不及他的皮毛。他不懂为何天道如此不公,为何有的人轻而易举的,就能得到别人努力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
他发狂的嫉妒,外加他身上还背负着杜家的使命,让他输不得。
若沈彻是普通人也就罢了,还能私下打压,偏偏杜衡章认出了他,知道他出自南阳王府,便只能讨好提拔他,装作诚心与他结交。
就在前些日子,有人找上了他,想与他合作,只要沈彻倒下,便可许他富贵荣华。
杜衡章虽是心中不安但还是答应了,这才有了今日的埋伏,却没想到沈彻没事,他反而成了瓮中的那只鳖。
沈彻抬了抬手,巨石才没有继续往下滚。
杜衡章收起了惊慌,装作往日的模样,关切的朝着沈彻道:“将军,您没事,这真是太好了,我们来时中了敌寇的埋伏,这才来的晚了,还好您没事。”
“中了埋伏?”
“是,他们的人很多,还好我们及时防备,这才能够有惊无险。”
沈彻勾着唇笑了,可这笑却未及眼底,“中了埋伏还能如此毫发无损,杜衡章,你真以为我如此好骗?”
若非信他,以沈彻的机敏,早就该发现不妥了,是他将这些年来的情谊全都断送了。
“你既然全都知道了,为何还要在此羞辱我,沈彻,你是不是以为我真拿你当知己好友?别做梦了,你知不知道就是你这幅高高在上的姿态,有多令人作呕。”
说着从他身后的将士手中夺过了弓箭,不等沈彻反应过来,箭羽便已离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