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国当地时间,12月21日13:30,欧洲气象中心总部,主任菲格雷多先生及首席科学家古德伯格教授正陪同着几位“赞助商”视察研究团队。
欧洲气象中心是国际科研机构,虽然向各成员国提供中期天气预报数据并收取一定的费用,但收费并不贵,无法覆盖日常开销,所以各成员国都会每年专门向欧洲气象中心提供经费,此外如果遇到一些大型的科研项目,也会有相关的“赞助商”提供可观的研究经费。
比如这次“欧洲高空极端异常气流灾害应对”项目,就事关欧洲各个航空公司的生死存亡,也关系到各国的经济复苏,自然引起各方的重视了,经费也是有如流水般涌过来,也正因为有充足的经费,欧洲气象中心才会财大气粗地到处挥舞着钞票,遍邀欧洲各大着名高校、着名研究所里的顶尖专家教授们作为外援,参与到这个项目中。
顺便一提,这些外援专家教授们的人均报酬是每月20万欧元,相当於平时月工资的两倍多,而且项目顺利达成目标还有笔丰厚(至少50万欧元)的奖励。而秦克和宁青筠这次加入团队,并出任总指挥,也只是象征性地拿了20万欧元的报酬——当然,他们只加入了十天左右,从性价比来说是三倍於普通的专家教授了。
秦克二人拿到的最大价值报酬不是金钱,而是欧洲气象中心有关极端异常天气的庞大数据,以及获得将本次合作研究成果用於夏国本土航空业界的免费授权。
这次来参观的“赞助商”,主要是欧洲几大航空公司的高管们,包括德航LH的总经理赛勒恩特·伯斯华斯、英航BA的总裁唐尼·史蒂芬斯、法航FA的联合总裁伯里尤斯·亚伦。
这些高管们不太懂这些科研上的事,他们只关注一件事——研究的成果出来了没,以及效果如何。
“你们是说,到目前为止,所有的成果,包括数学模型和编写的代码、编译的测试版软件,都在夏国的那两位总指挥手里?Are you kidding me?”英航BA的总裁唐尼·史蒂芬斯有些不悦地皱眉问道。
欧洲气象中心主任菲格雷多先生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是的,因为数学建模及软件系统的开发工作,都是秦院士及宁院士在夏国远程带着他们的团队完成的……”
旁边的首席科学家古德伯格教授见几位航空公司的高管大多数都神色不悦,忙帮着补充道:“两位院士发来的第一版数学模型太过复杂,我们这边的数学教授们看了都直摇头,表示不花上一个月来研究,根本提不出任何意见,考虑到时间有限,我们也就将这块工作全托负给秦院士和宁院士了。”
德航LH的总经理赛勒恩特·伯斯华斯是得国人,倒是对秦克和宁青筠印象很好,尤其是秦克,前年秦克在得国作黎曼猜想的报告时他还专门跑去听了,虽然听不明白,但对能说一口流利德语的秦克很有好感,他惊讶道:
“古德伯格教授,如果我没记错,你们的团队里有邀请欧洲各个高校的顶尖数学教授吧?人数好像还有十多人,这么多人都看不懂秦院士和宁院士的数学模型?”
古德伯格教授无奈道:“倒不是看不懂,主要是他们的数学模型太过复杂,教授们表示要花起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来钻研,才能弄清楚。”
“Oh我的天,秦院士宁院士还是这么厉害。”赛勒恩特·伯斯华斯语有荣焉,毕竟秦克和宁青筠是得国科学院的外籍院士,而且还与得国的科佩特教授一起站到了诺奖的领奖台上,在得国人心里,秦克与宁青筠都算是比较熟悉的“自己人”。
“就算是这样,也不应该将所有的最重要成果都留在他们手里。”英航总裁唐尼·史蒂芬斯依然有些不悦:“万一他们有什么意外呢?那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心血不就全白费了?”
古德伯格教授解释道:“我们这些天每天都有进行视频会议,也会每天将我们这边的成果发到他们的邮箱。这次实在是因为时间太短,我们所有人每天的睡眠时间都不足六个小时,实在没法子像正常的项目管理那样做好资料的管理工作,但我敢保证,这两位院士的水平都非常高,在这八天里我们团队遇到过几个很枣手的难题,都是与他们交流讨论、并按着他们的建议才最终解决的。而且到目前为止,项目的进展都非常顺利,几乎完全是按着两位院士原本制订的计划方案稳步推进,待会的14:00就是最后一次的碰头会,在这之前,两位院士就会将最终的数学模型和软件系统发过来。”
“14:00?”法航联合总裁伯里尤斯·亚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劳力士金表,面无表情地说道:“只剩下不到二十分锺了。但愿他们来得及发过来。”
几个高管都是听闻了原本近三个月都没什么大进展,最近却忽然说能在十天内有实用成果出炉,才专门抽空过来验证的,没想到情况有些出乎意料,最重要的成果居然全都在夏国的那两位科学家手里,他们来这边一个上午了,连测试版都没见着,怎能不让他们既不悦又深感不踏实?
不管秦克和宁青筠名气多大,可这次的研究直接关系到几大航空公司的存亡,谁愿意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到两个不在现场的外国科学家身上?
倒是旁边的霍兰德教授信心满满地道:“他俩一定会在会议前发过来的,这几天里,他们从没失约过。无论是知识学术水平、研究能力,还是人品信誉、学术道德,我们都愿意相信他俩。他们俩是我见过最佳的合作伙伴。”
这些天里,霍兰德教授深切体会到与顶级的优秀科学家一起做研究是怎样爽快的感受了。每个白天积累下来的难点疑问,都会在当天晚上的视频会议里得到解决的思路甚至是直接的答案,让他们当晚熬熬夜就能解决。
比如霍兰德教授曾认为无法解决的引导气流多重内部结构不对称问题,这是普通气流是否会演变为较强混乱气流的重要指标之一,属於当前天气预报中未解的难题之一。
但经过秦克二人如疱丁解牛般建立数学与物理的双层框架思路,进行气流内部各气流的结构化、强度参数化、并附加上初始场条件和动量的可变系统,便形成了一个可以根据输入的数据不断自动调整、导出均匀的不稳定曲线方程,从而很好地给出了引导气流的变化模型!
这让包括霍兰德教授在内的数十个气象专家为之惊叹怎舌不已。
类似的情况反覆出现,最终使得他们从心底里认同并信任秦克和宁青筠。
看着霍兰德教授那有点盲目崇拜的表情,众航空公司的高管们都不由交换了个眼色,他们都认识这个着名的气象大师霍兰德教授,霍兰德教授虽然不是什么傲慢的人,但作为欧洲气象界的着名专家之一,可从没在任何场合如此推崇过别的专家。
就在众高管窃窃私语之时,古德伯格教授的助理兴奋地小跑过来,对古德伯格教授说了句什么,古德伯格教授眼睛一亮,回头喜道:
“各位,秦院士在刚才已将最终的数学模型和已完成开发的软件系统发到我的邮箱了,接下来我和霍兰德教授要离开十分锺左右,我们还要将气象数据的采集接口与这个软件系统进行绑定并安装到超算上,这样才能根据最新的实时数据,推演高空极端异常气流的出现概率。”
众高管顿时有些骚动,不管是否信任那两位夏国的科学家,但他们是从心里希望眼前的研究团队能解决这个影响到整个欧洲航空业存亡的大难题。
在气象中心主任菲格雷多先生的陪同下,众航空公司的高管到了会议室,原本美味的咖啡此刻都变得寡淡无味,人人都只是不时看看手腕里的表,或者看向会议室外。
通过打开的房门,能看到外面各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正在紧张而兴奋地忙碌着,直到13:58,古德伯格教授才带着一百多名研究人员匆匆走进会议室落座,而会议室正前面的墙壁上挂着的巨屏电视已打开,上面显示视频会议正在连接中。
不到20秒,视频已接通,巨大的一百英寸屏幕上显示出两个年轻的夏国科学家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