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掀开车篷往外看了看,果然,马车停在一家客栈的门口,招牌上四个大字,写的是:“四海客栈”,进进出出的人还真不少。
老太婆当即抱着姑娘下了车,她付足了车钱,另外还多给一成,赶车的那壮汉子不要,老太婆说什么也要给,没奈何,赶车的接下了,左谢右谢的赶着车走了,临走他说他这就回磁县去,有缘日后会再见。
老太婆抱着姑娘进了四海客栈,她没给姑娘请大夫,因为她知道这不是病,请大夫是白费。
住进一间上房里,把姑娘轻轻的放在床上,灯下再看,老太婆她皱了眉,一颗心沉得低低的。
就因为姑娘这样长睡不醒,老太婆她几宿没睡好觉,连住进四海客栈这头一夜也不例外,她呆呆的坐在灯下,两眼直望着姑娘,心头重得像块铝似的,根本就不觉得倦,根本就不觉得困。
也不知过了多久,蓦然里梆析响动,敲出了三更。
老太婆精神一振俯身抄起了姑娘,炼了灯出了上房,时值三更,夜已深,人已静,偌大一家客栈里,连一点灯火都没有,老太婆腾身掠上屋面摸出这个客栈。
出客栈往西,没多久,她停在一片大庭院前,这片大庭院围墙丈高,也很大,院子里林木森森,浓荫蔽天,在那蔽天的浓荫里,露着几点灯光,也露着几角丹垂飞箭狼牙,这该是个亭、台、楼,一应俱全,大户大家。
的确,看那大门头,既高又大,宏伟而气派,两扇朱漆大门,一对对峙的石狮子,高高的石阶,门两边悬着一对大灯,两只灯上各写着一个斗大的鲍字。
老太婆低低说了一句:“姑娘,咱们到了鲍家了。”
怀里的姑娘毫无反应,老太婆纵身掠上门口那高高的石阶,伸出了一只手就要去打那铁门环。
突然,有人在她身后说了话:“夜已深,人已静,奈何这时候上门吵人。”
老太婆陡然一惊,霍然转过了身,眼前那高高的石阶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是个穿白裘的瘦高中年人,一双锐利的眼神直盯着她。
老太婆定了定神,开口说道:“尊驾是……”
那瘦高白裘中年人道:“老太太找的是哪一家?”
老太婆道:“这么说尊驾是鲍家的人?”
那瘦高白裘中年人微一点头道:“不错,我是鲍家的下人。”
下人如此,主人就可想而知了。
老太婆道:“那是最好不过,我要见贵主人,麻烦尊驾给我通报一声……”
那瘦高白裘汉子截了口问道:“老太太贵姓,怎么称呼?”
老太婆道:“好说,我姓苗。”
那瘦高白裘中年人一双锐利目光,扫向老太婆怀中姑娘,遣:“恕我唐突,这位姑娘是……”
老太婆道:“这是我家姑娘,路上得了病!”
那瘦高白裘中年人瘦脸上泛起一丝笑意,道:“老太太大概弄错了,家主人不谙歧黄!”
老太婆道:“尊驾误会了,我要见贯主人并不是为了求医。”
那瘦高白裘中年人微微一愕,道:“那么老太太星夜造访家主人,是……”
老太婆道:“我是为跟贵主人打听一件事!”
那瘦高白裘中年人“哦”的一声道:“原来老太太是为跟家主人打听事而来,老太太贵夜前来我本当立即为老太太通报,只”是家主人早已安歇,我这做下人的不敢惊动,可否请老太太明天再来。”
老太婆道:“我就是不便白天来,要不然我怎敢黄夜打扰,还请尊驾帮帮忙,行个方便。”
那瘦高白裘中年人凝目问道:“老太太不便白天来,这话……”
老太婆双眉微场,道:“不满尊驾说,我主仆是从山西雷家堡逃出来的!”
那瘦高白裘中年人脸色一变,目中精芒飞闪,道:“怎么说,老太太跟这位姑娘来自山西雷家堡?”
老太婆点头说:“不错,雷家堡追捕我主仆甚急,我主仆只有在夜间……”
那瘦高白裘中年人没等说完,一声:“老太太请这儿等等。”
话落,腾身翻墙进入了大庭院,身手好不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