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啸啸,流云飞逝。
一艘线型的宝舟尾部拖着蓝白色的光磷在凡域疾行。
宝舟上根本没有一处空隙的地儿,就连甲板上也堆满了盐,用白色的大布包裹着。
许承东就地而坐,顾柠儿在一旁整理着文件,用美目余光偷偷打量着东君阁下的伟岸身姿。
她,很快乐!
老孙和左剑这两位门神颇有觉悟,离许承东二十米左右的距离,表面上兢兢业业的守护东君,凶横无比,让同为红耀的文办处小哥哥小姐姐们不敢直视,暗地里两人早已交锋下注,看着白布上的两只树蛐斗角。
他和他,也很快乐!
长时间的处理文件让许承东感觉到一丝疲惫,顾柠儿见状,连忙起身蹦了蹦,跑到他的身后替他揉捏,让随行的文办处人员开始起哄。
他们处长对东君阁下没安好心思,可能整个红耀就左剑看不出来。
顾柠儿窍细的手儿让许承东稍稍放松,他星眸眺望着远方,双手扣在一起思考着。
众人见状也纷纷埋头开始工作,不敢打扰,东君阁下定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儿。
在红耀的已知凡域地图上,有一座城镇‘风嵬驿’,位於耀城以南三百万里地。
风嵬驿这个地名还是源自旧灵历时代,一辈一辈传下来的。
镇如其名,如果放在旧灵历,风嵬驿定是一座四通八达的繁华小镇。
可如今......。
许承东低下头,眉目凝重,这座城市已经被打上了黑色的烙印!
在红耀已知凡域地图,凡是被打上黑色烙印的就是必须用暴力手段强行抹除,纠正的黑暗之地。
一封小小的信纸,触目惊心。
易子而食!易老而食!
信封的最后,一名叫‘和丰’的党员写到:
东君阁下,天灾人祸,风嵬驿之人何其无辜,风嵬驿人何错之有?人岂能活活饿死!
监督司第三大队第七小队队长和丰,请求东君阁下法外开恩,法!不外乎情理,望东君阁下三思!
收回视线,许承东眼神闪过一丝犹豫。
他并没有经历过这种绝望,实在想象不出易子而食到底是一种怎样概念。
望了望三川河水,许承东顿了顿:“老孙!”
孙忠如同闪电直接闪到许承东身后。
“还记得这吗?”
这不是当初他和年少的东君阁下游历的三川古道吗,孙忠裂开嘴,露出大牙道:“少爷,记得记得,老孙记得哩,当初少爷就在这儿大展神威。”
老孙笑着唏嘘不已,谁能想到当年的稚嫩少年,如今扛起了凡域的大旗。
没意思?可人总要活着呀!这是一名叫张狗蛋的山匪告诉许承东的。
如今许承东再次面临着这个问题,那就是食人的人,还能算人吗?
畜生会吃掉自己的骨肉吗?
还真不一定!
至少绝大多数哺乳动物还真就做不到,哪怕自己在外饿的只剩皮包骨。
可人呢?
活生生的,单纯的,天真无邪孩子被扔进锅里,那就是一堆肉!烂肉!
这是史书上才存在的故事!仅仅是四个字而已!
但却是人类从未断过的恶习!
那个时代没有这种事儿的发生。
恶习?还是......。
许承东不是哲学家,他无法接受这种恶习,他理解不了,无法感同身受,但只要他的手一动,
这座城镇就会永远的消失,成为一段让世人厌弃的故事桥段儿。 “不在耀城停留,直接去风嵬驿!”
威严的声音传来,众人一顿,东君阁下很少用这种口气说话。
顾柠儿从身后轻轻搂着许承东的腰,她知道许承东在生气。
生气自己的没用,东君阁下在责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