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亮出了大帐便直直走向罄冉,面有难色,将那布包递上,蹙眉一叹:“唉,你这诚意王爷看不上,你还是赶紧走吧。”
罄冉一愣,眉宇蹙起,心中一动,有些明白过来。想来那王爷是将自己当奸细了,自己原想着现在不是征兵之时,拿了这人头一定会被重用,倒是欠考虑了。
心头郁郁结果那人头,心念,不收便不收。待两国有了大战,他直接山战场,到时候一切自当明了。她冷冷一哼,转身就走。
苏亮却是一阵呆愣,忙上前拦住他:“嗳,你这小子怎么说走就走,一点坚持都没有,现在的年轻人都你这样么?”
罄冉目光狐疑看向他:“莫不成我还求你们收下我?”
苏亮鼻翼微跳,撇撇嘴气闷道:“我方才是逗你的,王爷让你先去步兵营报道,这人头你自行处理了吧。本参将还有事,你自行去步兵营吧。”
苏亮说罢,转身便走。
罄冉耳听他嘟囔着什么“死小子,鬼精灵”不免暗自好笑,向前走了两步却又站定回望主帐。方才那力运千金的一剑该是3出自翼王燕奚痕之手吧,不枉有当日四大名将之称,果真有非凡之处。
只是她云罄冉也不会差了,早晚有一日要让那帐中之人刮目相看。
罄冉化名易青投入了镇西军中,可她万万没想到,军旅生活会如此艰苦。燕奚痕治军极严,每日天尚不亮便要起来操练,有时甚至要顶着寒风刺骨,顶着飞雪穿身。她虽多年来日日到山顶练武,可却没有这么早起过。
操练到天亮才能用些膳食,军营的膳食自是好不到哪里去。接下来便是一日的对练,步兵营分成两队,相互练习搏击。待到下午又要联系阵法,一日竟是没有片刻的空闲。
不过令罄冉欣慰的是,那严厉的翼王竟每日都和大家一起,好几次远远看着那个挺拔的身影,罄冉便升起几分激赏,默默将心中的苦都压了下来。人家身为王爷都能以身作则,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
多日来,倒是听闻了不少燕奚痕的好话,士兵们整个把他当作神一般崇拜。罄冉倒是对这个翼王越来越好奇了起来,每每望见那个身影,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操练辛苦也就罢了,最让人受不了的便是和数十人挤在一间大帐中。罄冉虽是在最角落找了个席铺,可休憩时怎么也免不了心中的别扭。再加上这些士兵身上的味道着实难闻,好在现在是冬季,罄冉真不知倘若到了夏季该怎么自处。
不过自己身上怕是也脏的可以,故而,每天虽是疲累可都要折腾半晌才能入睡。他为了布暴露自己女子的身份,谨慎其间,在营中甚少说话。
睡觉时也总是面朝营帐,缩在一角。操练中士兵已经知道她身怀不凡武艺,又向来不爱与人结交,倒也颇为惧怕她,不敢打搅。
只是夜夜士兵们的粗言秽语让她心中难堪,没有办法最后干脆找了棉花堵住双耳。只道赶紧打仗吧,不然自己真的尚未建功立业,已精神崩溃成了痴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祈祷,战争还真就爆发了。说起来,这场战争的诱因还和罄冉有些或多或少的联系。
事情是这样的,在旌国和战国交界处,有一个小镇名曰驼马店。
小镇位於旌国关卡寒谷关的西面数里处,身在山谷之中,极为隐蔽,但历来便被视为是旌国之境,镇中人也自称是旌国子民。
可便在近一个月前,旌国寒谷关驻军巡逻至这个小村落,却发现这个村落的人凭空消失了,数千人的小镇空无一人。驻军多次侦查却毫无线索,此事一直被传为奇闻。
直到三日前,一名妇女跌跌撞撞到了寒谷关,哭喊着要见驻军统领。
至此小镇之事才浮出水面。原来是驻紮在战国边境的守军,不甘军旅寂寞,又恰逢朝廷新任命的守军将领万年达乃是个极为好色之人。
於是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万年达亲自带兵,血洗驼马店,杀掉所有男人,掳走了镇中妇女。
事后他们更是毁屍灭迹,将男人的屍体拖回战国境内喂了野狼,而这些女人便成了战国驻军每夜的暖床奴,被糟蹋凌辱。
小镇虽是不大,人口不多,可却个个都是旌国子民,再加上寒谷关官兵多有镇中之人。一时间,整个寒谷关愤然不能档。
战旌两国驻军本就临近,消息尚不及禀报给燕奚痕,又恰逢战国巡视兵与旌国哨兵相碰,当即便是一场厮杀。战国哨兵死伤甚众。
当日万年达便领着两万战国兵勇气势汹汹到了寒谷关,一翻辱骂叫阵,关中本就激愤,再见此景,哪里能压制的住怒火?当即便出关迎战,发生了更大的冲突。万年达最后领着不足一万的兵马而归。
战旌两国关系本就一触即发,如今又发生了这么大的冲突,顿时便是小儿都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
消息传到镇北军营时,燕奚痕蹙眉片刻,便做了一翻战备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