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更早,早在他第一次见她,她猩红着双眸从路边忽然闪出夺了他的马,他便在心中记住了她。
她的每一次出现似乎都能震动他的心,她不够温柔,不够娇媚,不够善解人意,甚至连女孩子独有的柔弱可人,在她身上也是寻不见的。
可这世上百媚千红弱水三千,却独有这一人像是注定了如此,注定要让你无可奈何,心甘情愿陷入其中,甘愿为她操心费神。
这是他第二次见她做噩梦了,时隔十三年……她心中有刺,她将那刺埋的太深太深,日日为其所累,被其折磨。而他深知其中滋味,费尽心思,只求她能痛快一哭,从此单或才能真心而笑吧。
罄冉见他怔怔望着自已,却一言不发,她眸光带了几分焦躁固执地盯着他,不愿移开。
蔺琦墨叹息一声,起身拿过她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握了她的手,俯身盯紧她,一字一字道。
“我说过我是认真的喜欢你,认真的疼惜你,认真的想要和你分担伤痛,认真的想邀你走进我的生命,从此携手白头,再不孤单。只是你可愿从心底接纳我?”
罄冉望着他,他的目光真挚而温暖,清淡的气息自他身上发出,温暖的呼吸,包容的休温,他握着她双手的力量在那一瞬间都变得清晰无比,她几乎可以从那紧握的手感觉到他跳动的心脏,她的血脉在缓缓的流动,逐渐包裹了全身。
不知为何,罄冉的目光开始变得模糊,眼中有悬而欲滴的晶莹。肖琦墨俯身轻轻靠近她,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就在他的双唇已接触到她微闪的睫羽之际,院中传来微急的脚步声。
蔺琦墨停了动作,直起身子望了眼窗外,微蹙眉宇,回身却对罄冉忽而一笑:“一把龙胆枪就让你感动成这般了?原来威名赫赫的清华君这么容易收买。”
罄冉被他调侃地面颊一红,抽出被他握着的手,一掌劈向他胸前。却见他退后一步,眉宇蹙起,似是抽了一口冷气,面有痛苦。显然他胸前有伤,罄冉一惊,站起身来。
正欲相询,院中脚步已至门前,蔺琦墨冲她笑笑,扬眉眨眼道:“受了点小伤,换你如此紧张倒也值了。已经快无碍了,打也不找个好地儿。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说着也不等罄冉反应,转身便向外房走去。罄冉望着他的背影,悄悄浮上了笑容,甜美而微羞。
收买她的岂是父亲的一把银枪,是他的用心帆,
外面传来何伯低低的声音,罄冉忙抹了脸,回身在镜前坐下,收拾起了仪容。
片刻蔺琦墨从外面进来,见罄冉已束好了头站起身来,略有询问望了过来,他蹙眉道:“宫中派人来传,让你马上到慈明宫一趟。”
罄冉一愣,慈明宫乃是太后的居所,让她到那里做什么。
“应该是关於承敏公主的事。”
蔺琦墨的话传来,罄冉诧异抬头,却见他一笑,上前一步,启。道:“我从战国过来,战英帝派磐王亲送云燕公主前往青国喜贺新帝登基。我想大概是为此事。!”
凤瑛遣送国书一事,罄冉有所听闻,也想过这事。如今听闻战国送云燕公主前往,却仍免不了一惊,蹙起了眉。
“我让何伯备了马车,你乘车去吧。!”
此刻她眼眶红肿,神情憔悴,确实不易骑马,罄冉感念蔺琦墨的心细,扬眸冲他点头。目光落在他隐着红丝的双眼,她双颊微红,轻声道:“你快去休息吧,我进宫看看。”
她说罢但觉似这样一个淡淡的关怀的笑容,一句体贴的轻柔的话语,便像是妻子临出门再对丈夫交代着什么,顿时一臊,迈步就走。
荫琦墨见她害羞,心中欢喜,唇角玩味勾起,右手一扬便拉住了她欲甩起的衣柚,用力一带,从身后将罄冉揽入怀中。
罄冉不妨,轻呼一声,他高大的身体便压了下来,罄冉的心顿时犹如鹿撞。
蔺琦墨将头靠在罄冉的肩头,望着她红红的耳垂,低声一笑,坏心地道:“青妹妹要快些回来,你这府邸这般大,情哥哥自己会很无趣的。”
他的话低低的,甚至是带着些撤娇的玩笑话,可罄冉只觉全身血液骤然袭上面颊,面上顿时火烧起来。
心知他是故意,她唤怒地狠狠屈肘便要击上蒲绮墨的前胸,复又想起他胸前有伤,顿时手肘又僵在空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葛琦墨沉沉的笑顿时便响彻在耳边,暖暖的气息吹拂的罄冉耳根发痒,他因笑而微微起伏的胸膛更是撞击着罄冉的背脊,惹得她娇恼不已。
“老爷,车已备好了。”
屋外传来唤声,罄冉一慌,忙挣开蔺琦墨,也不回头,大步便向外屋走去。
商琦墨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但觉欢喜的想要仰天大笑。在屋中来回迈了两步,抬手拍拍嘴角有些发僵的笑意,大步跑出了屋子,忍不住仰天畅快地大喝一声。
罄冉出了屋,但感心仍在砰砰舌眺,双颊更是火辣辣的热,也不敢看站在屋前的何伯,脚步匆匆便向院外走去。出了院子,蔺绮墨爽朗愉悦的喝声传来,她脚步一慌,不觉走得更快。
何伯见她身影一闪便出了院子,忙快步跟上,一面还老爷老爷的唤着,可是前面之人却似没听到他的唤声,竟是不曾停下脚步。
何伯无奈只能气喘吁吁的追在后面,一路追至府门,才算追上,喘息着拉住正欲跳上马车的罄冉。
“老爷……
罄冉一愣,回过头来,茫然地看向何伯,似乎不明他为何喘息不止。微愣后,笑道:“何伯,怎么了?”
何伯忙将手中一物送至罄冉面前,顺了口气,道:“老爷,东西。”
罄冉茫然接过他手中的小布袋,一触之下,微微一怔。
竟是冰块。
心知定是蔺琦墨吩咐的,手中冰寒阵阵,她的心中却暖意融融,抿唇一笑,便钻入了马车。
何伯眼见马车远去,这才回过神来,但觉今日的老爷好生奇怪。
那方才的一笑,怎么似极了女子。复又一想,老爷这般人物,怎可能是女子。何伯摇摇头,转身向府中慢步,却忍不住又想。
老爷的眼睛红红的,那冰块莫不是敷眼睛的吧?似老爷这般人物,难道也是会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