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
穆江见罄冉目光直盯自己止住了话语,起身抬手冲狄飒沉声道:“王爷请。”
狄飒撇了眼蹙眉的罄冉,抬步随穆江出了屋子。罄冉见两人耳语,她现在没有了内力,根本一个字都听不清,不免气得双手紧握,喘息不止。死老头,果真可恶,不让她知道自己中了何种春药,心理上便会恐慌的多!
罄冉见狄飒面色阴沉,不断投过来几个复杂的眼神,心中但觉怦怦直跳,冲满了慌乱。
体内药物早已肆虐,冲得头脑纷乱,她见狄飒摆手令老者离去,顿时一个激灵扶着桌子站起身来,警惕地瞪着一步步走来的狄飒。
狄飒将罄冉的慌乱看在眼中,他唇角掠过冰冷的弧度,在罄冉身前停下。她小刺蝟般警觉的样子似乎取悦了他,他忽而一笑,俯身便将罄冉拦腰抱起。
罄冉本能抬手抵住他胸膛,大喝道:“你做什么?!”
她的声音因慌乱而带着颤抖,狄飒低头冷笑一声:“易大人觉得本王要做什么?喷喷,这般美人,本王可不忍心美人因慾火焚身而香消玉殒。”
他冰冷的话似是带着异样的温柔响在耳边,炸开在脑中,他低着头,幽黑的眼眸直直逼着罄冉,鼻息喷吐在面庞带来一股奇异的渴望。罄冉但觉一阵冰冷,那冷尚未散开便又被周身的灼热驱散,她本能挣扎。可是那力道却似一只在老虎爪下的小猫,根本毫无作用。
狄飒冷嘲一声,抱紧她快步走至东面墙边,右脚在墙面上有规律地轻叩五下,墙面移动,露出一间密室来。他带着她穿过甬道,进入一间整洁舒适的密室,身后传来轰响,罄冉知道那是墙壁归位发出的声音。她目光扫过密室中青幔垂帘的大床,一股从未有过的绝望充斥了整个心胸。
难道她便只能束手待毙了吗?不!绝不!
狄飒将罄冉扔在床上,身体陷入柔软的棉被,罄冉只觉身体已经到了临近爆发的边缘,快要不受控制了。
意识在迷离中,她睁大眼睛盯着站於床前的高大身影,死咬着下唇,血腥味混着疼痛传来,居然压制不住身体中难耐的燥热,现在她完全是靠着坚毅在苦苦支撑着神志,可似乎她越是抵制药效催发的越是厉害,再过片刻,自己还能不能保持清醒,罄冉真的不敢保证,所以必须尽快摆脱这种因境。
十指插入掌心,一股刺痛传来,鲜红的血自手心淌出,在青花银缎的锦被上蕴开,异常耀眼。狄飒双眸一凛,在床边落座,手臂一扬便将罄冉淌血的右手握在了掌中。
那手心早已经伤痕累累,手腕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狄飒手臂一个用力,怒目盯向罄冉,冷声道:“中了慢儿娇还有难耐耍手段,看来本王还真是小瞧了你!“他说着双眸一冷,手指一晃便探入了罄冉衣衫前襟,隔着衣衫,指端游走在罄冉的腰际,长指轻撩,解开她束在腰身处的带子。
罄冉骤然屏息,冷噈道:“卓鄙!”
她的噈骂并未让狄飒有丝毫的色变,他手指不停,解下衣带,罄冉上身碧色描银花的绫袄顺势滑下,她曼妙的身姿藏在层层衣衫下,虽是冬季衣服繁杂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他竟没来由的一阵紧张,目光落在她起伏不定的胸前,骤然幽黑。
被他灼热的眸色盯着,一股燥热袭上,微妙的气氛在屋中蔓延,罄冉下意识地抬手笼住衣衫,却引来狄飒一声冷笑。
他突然将他硕长的身体翻起,猛然压在了罄冉身上,右手去抚弄她散在身下的长发,左手隔着衣衫在罄冉身侧游移。
罄冉迎上他满含危险的双眸,脑中轰鸣一片,让她惊惶的是,身体贴近狄飒的地方热的烦心,四肢更是发软无力,一股股热浪在四肢百骸中游走,她甚至只有抓紧床被才能防止自己随着心头渴望攀上他的肩膀。
“卑鄙吗?怕是我那埋骨在松月道的兄弟们不这么认为呢……”
狄飒说着埋头在罄冉耳边轻嗅,目光阴沉不定。
罄冉胸口极喘,耳际却因他的碰触泛起一阵舒服的酥麻。凝视着她绯红瑰丽的小小耳垂,狄飒目光微变,身体有片刻的僵硬,接着他再度挑唇而笑。
“真敏感。”
他说着,面色一沉,左手猛然拉起罄冉双臂压在头顶,右手食指指腹触上她血色氤氲的下唇。
一阵刺痛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无法抗拒的渴望,罄冉但觉口干舌燥的厉害,不自觉地伸出舌头舔上下唇,却措不及防地触上狄飒指端。柔软滑腻的感觉让狄飒顿时血脉翻涌,他目光有片刻的闪烁,不等罄冉愣然便俯身向她嫣红的唇瓣压去。
罄冉本能偏头,那吻印在她的唇角,令她毛发耸立,面上窍细的绒毛根根立起叫嚣着愤怒。感受到她的排斥,狄飒抬起头来,却正迎上她逼视过来的冰冷目光。
雪寒的冰眸,清冷地似腊月寒潭一般,狄飒脑中恍然一闪,这双眼眸他见过!
他动作微顿,抬起身来,眯眼将罄冉迸发着深深恨意的面容来回打量,忽而眸中闪过惊异、了然,启口喃喃道。
“是你……”
罄冉见他神情恍然,微微一愣,再闻他的话,顿觉诧异,他这话是何意?
她脑中混沌,由於强行压制药性,太阳穴更是突突直跳,正欲逼问他,狄飒却突然松了钳制着她双手的力道,一跃起身,盯着错愕的罄冉一瞬不瞬,似是在想着什么,整个人深敛了静默。
罄冉在他眸中竟看到了几分惋惜和歉疚,然而待她想要细看,狄飒已收敛了情绪,沉声道。
“你中的是慢儿娇,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让我帮你解毒,二是等着药效在你体内慢慢消散,但是……药效散尽时亦是你内力尽失时。”
罄冉微愣,触及他深沉的眸色,她竟看不出他心中所想,眉宇蹙起,她努力集中注意分析着他的话,狐疑道:“内力尽失?”
“不错,内力一旦散去,将再不能得,这对习武之人意味着什么你该明白。”
听到他这般说罄冉倒是松了口气,一个没有了武功的易青自然对他狄飒要有益的多,看来他一早就没打算侮辱她,方才只是吓唬她罢了。现在给她选择该是方才他眸中的惋惜和歉疚作祟,他在歉疚什么?
那夜在程英大哥哥家的情景闪入罄冉脑中,她恍然明白了他方才那声轻喃是何故。他定是察觉了她便是那日殿上的女刺客,那么,他现在给她选择是为当年对云家所做的愧疚之举吗?!
一股努气冲起,罄冉冷冷盯向狄飒,一字字道:“我云家不需要你的假好心,滚!”
狄飒身体一僵,面有色变,双手骤然握起,胸膛起伏几下终是什么也没有做,转身向甫道走去。
待走至道口,他顿下脚步,不曾回头,只叹声道:“云艺一生忠勇,却不想他的女儿竟做了叛国之人……你放心,这药不会取你性命,再两个时辰药效自……”
他的话尚未说完但觉一阵劲风逼来,带着凛冽的杀机直冲心脏所在,他大惊之下慌忙错身,一道银光自眼底掠过,快如闪电。
好快的速度,好准的劲头,好厉害的暗器!惊叹尚未从头脑中消散,狄飒只觉腰间一麻,分明有个小针一样的东西钻入了体内。
接着他双腿一软,险些跌倒,忙手扶墙壁才堪堪站住。不可置信地回头,只见罄冉坐在床上,手中拿着一个掌心大小的机关小驽,异常精致,显然,方才的银针正发自那里。
这机关驽一次能发出两道银针,一道强劲异常,一道却悄无声息,强劲者皆为掩饰那无声者,罄冉在师傅的机关密书中看到这驽甚为喜欢,於是访了战国最好的兵匠做了出来,一直带在身上,就是希望在危机时刻能派上用场。
银针上涂抹了甚为厉害的麻醉药,就是武功高强之人被射中亦会有片刻的浑身发软。这小驽挂在身上六年从未用过,不想今日竟起到了大用处。
罄冉见狄飒被射中,忙闪身而起,一步步走向正努力站直身体的狄飒。
她唇角勾起冷笑,此刻他怕是比她好不到那里去呢。她只是没有了内力,可他确是连抬手的动作都吃力吧。
迎上狄飒愤怒的目光,罄冉微笑:“看来我还有第三种选择。!”
她说着右手骤然抬起,两指间捏着的银针准确地抵在了狄飒喉息处,刺出一滴血珠,两人同样冰冷的目光相触,空气似乎也骤然凝结。
片刻静默,罄冉一字字冷声道:“你不配提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