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1 / 2)

云倾天阙 素素雪 7857 字 3个月前

第六十六章:寻寻出生

这日傍晚,罄冉照例在蔺琦茹的陪伴下在院子中做简单的产前活动。此刻已是初秋季节,傍晚的阳光照在满园的树木上,将原本发黄的树叶涂上一层暖色,金光点点,晚霞斜阳,秋风飘香,倒是别样的安宁。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蔺琦茹扶着罄冉在一棵树下停步,相视一眼同时望向院门。片刻却见燕奚痕满色微沉地步了进来,身上竟穿着铠甲。随着他大步走来,披风轻扬,铠甲佩剑一路微响。罄冉双眸一眯,心莫名一纠。

看他这样子,竟似要出征!难道北面战事吃紧了?

步履匆匆走来,燕奚痕在罄冉身前三步处停下,面色微肃看着她。玄色战袍给他挺拔的身影添了一抹肃锐,整个人便如剑在鞘中,深敛着寒意。

“可是北边战事有变?”

燕奚痕点头,眉宇蹙起,沉声道:“前方刚到的军报,上月二十七号,图吉右翼大军与陈金州大军在明河决战,我军兵败退守明权城,坚守了四日,还射杀了塔素罗的胞弟突骅。塔素罗大怒,竟率大军弃北云山一线转而攻下了明权,并下令屠城。继而图吉军乘胜南下,竟一路杀到了黑州,两军在黑州一带交战,靖国公拼死才将战线压住。如今侧远山以北,已再无一片平安乐土。我本来想看着孩子出世,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我已向皇兄请命,现在就前往镇西军,率军北移,应该能缓解靖国公的压力。”

罄冉一愣,只觉手足冰凉。从去年冬季,几场大雪下来,两军便一直在北云山一线拉锯。开春以后战事再次激烈起来,两军倒是几度交锋,靖国公所统大军一直死死咬着北云山一线。没想到如今图吉军竟从明权攻下,拿下了黑州,这战事是越来越不利旌国了。

这一年来燕奚痕几度欲挂帅北上,奈何燕奚侬的身体自去年冬季起便一日不如一日,一来京城事务繁杂也离不开燕奚痕,再来旌帝的龙体太医也已无能为力,只能用药剂吊着,燕奚痕也便一直没能前往边关。

可谁能想到塔素罗竟这么厉害!初闻战事吃紧,罄冉一时担忧战事,一时又觉图吉南攻寻找蔺琦墨的希望便越来越渺茫。

心念急转间,忽而腹部传来一阵收缩,她舒一口气想压下那股子难受,可谁知紧接着一阵更加揪心的疼痛陡然传来,她惊呼一声险些跌倒。

蔺琦茹已发现了罄冉的不对劲,忙一把扶住她,此刻罄冉面上已出了一层虚汗。蔺琦茹一惊,忙看向燕奚痕。

“怕是要生了,王爷,快!”

听她这般说,燕奚痕竟是一愣,接着才猛然回神,跨前两步手忙脚乱的将罄冉抱起,快步便向屋中走。

蔺琦茹已向院外冲去,一面大喝着:“要生了,稳婆,稳婆,快!”

没一会便有大批的丫头涌进了院子,稳婆也已到位。进进出出,瞬间院中便慌成一团。一众人等虽是早准备好一切,等着这一日,可临到此时,却还是难免慌乱。

燕奚痕将罄冉安置在床上,虽是担心,却也知道此刻不能添乱,忙退出了房,焦急地在外室走来走去。

疼痛来的毫无预兆,一波一波似要抽空灵魂。罄冉的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沿着额头不停向下滑,只能本能地随着身边稳婆的大喊用力,再用力。可任是她怎么使劲,羊水已经破了,可那孩子便似依旧在贪恋母亲的身体,就是不愿出来。

耳边传来蔺琦茹一声又一声的唤:“冉儿你可要挺住啊,一定要挺住,用力!再用力!”

依稀还能听到燕奚痕在外面厉声大叫:“都站着干什么!都去烧水,快!”

不停有人在屋里进进出出送来热水,稳婆邓婆婆将罄冉双腿撑开,不停按压她的腹部,叫喊着吸气,呼气,用力。罄冉茫茫然的配合着,只觉整个人都被那股难言的疼痛撕裂了。

此刻她多希望蔺琦墨能在身边,可是……

可不管如何,罄冉知道她一定能坚持住,一定能生下健康的宝宝来。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邓婆婆的惊呼声:“不好啊,果真是倒胎!”

蔺琦茹看去,果然孩子先出来一条腿,顿时吓的面色苍白,抓着罄冉的手也不自觉用力,捏的罄冉有些疼。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蔺琦茹盯着邓婆婆慌乱叫着。

“姐,真不行就按我说的来。让陆霜给找剖开腹部,一定要保住孩子!我……我能受得住的!”

虚弱却坚定的话语传来,正是罄冉用力撑起身体,一双清亮而坚韧的眼眸望着跪在床上压着她双腿的陆霜。

邓婆婆见她这般面色一急,大喝一声:“我的姑奶奶,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可别再想那些事了。留着点劲,还有的罪受呢。给她灌参汤!都别慌,腿出来也不是就不行了!大家都加把劲!再来!”

邓婆婆不愧是老练沉稳的稳婆,一声令下,二话不说伸手便将孩子出来的一只脚又给推了回去。

蔺琦茹见稳婆面色镇定,便也不再慌乱,忙接过婢女手中的参汤给一勺一勺喂给罄冉,心里更是不停的骂着自己,骂着蔺琦墨。

疼痛让罄冉已没有了另一种感觉,不停的用力用力,朦胧中听到燕奚敏也赶来了,正在外面嚷嚷着要进来。听到燕奚痕怒喝她的声音,还有陆赢他们几个不耐的说话声。

蔺琦墨的面容不停在眼前晃过,那些日子,他陪伴在她的身边,他们一起照护这个孩子,一起分享初为人母初为人父的喜悦。他是那么期待这个孩子的出世,那么深切的渴望拥有一个有她,有他们宝宝组成的完整家庭。

“冉儿,我们会做好父母的,他会是最幸福的孩子,会在爱中沐浴成长。相信我,我们会很幸福,很幸福!”

他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她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带着孩子等到他回来,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她一定不会松手!一股冲天的勇气和力量如潮水涌上,罄冉用尽所有的力气嘶喊,隔天清晨曙光乍现时,随着她的尖呼声,婴儿响亮的啼哭声也随着而来。

接着屋中响起邓婆婆欣喜而嘶哑的叫声:“生了!生出来了!唉哟,是个小子!”

罄冉来不及抬头看上一眼,只觉身上所有的力气都已被用光,仰面倒下,陷入了黑甜。

再睁开眼时,窗外竟是又一日的落霞满天。罄冉侧头,身边空空如也,虽然头脑不太清晰,但是她还是清楚的记得昏睡前那声响亮的啼哭声。

孩子呢?!

罄冉一惊,忙得抬头,却在此时房帘被掀开,正见陆霜搅着手中瓷碗进来。看到罄冉呆了一下,立马笑的灿烂如花,回头大喊一声:“夫人,姐姐醒了!”

接着便见蔺琦茹抱着个小襁褓进来,满脸笑意的望着罄冉,罄冉心一松,目光移在那小襁褓上便也笑了起来。那是她的宝宝呢,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小宝宝。

见罄冉移不开眼光,蔺琦茹一面笑着,一面加快脚步。在床边坐下,将怀中襁褓送与罄冉,满脸欣慰地道:“冉儿快看,是个小男子汉,长的可结实了,乖的不得了,不吵不闹的。”

罄冉抱着孩子,禁不住双唇微微颤抖,眼睛更一眨不眨,生怕一眨眼,身边的孩子便会消失不见。

这是她的儿子,是她和蔺琦墨共有的儿子,是她血脉相连、骨肉相亲的儿子。

宝宝也似感受到了母亲的气息,蓦然睁开他黑亮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竟是个极为漂亮健康的宝宝。

罄冉看着看着,啪,泪水滴落,正滴在孩子的脸上。孩子似是受了惊,又似感受到了母亲的辛酸,顿时竟也跟着嘤嘤啼哭起来。

罄冉一时大乱,忙将他抱紧,嘴里温柔的哼着小曲,一面轻轻拍抚着孩子,很快孩子便安宁了下来。

蔺琦茹本还担心如罄冉这般的女子,整日武枪弄棒会不懂照顾孩子。可现在见她姿态娴熟,那面上神情温柔的近乎圣洁,一时愣住,半响才眼眶微红,转头偷偷抹了下眼睛。

…………

罄冉身体恢复的很快,翌日便能下床走动。孩子也很是健康,一头密密的头发,发色极黑,小脸蛋儿粉粉嫩嫩倒不似刚刚出生的婴孩。小模样虽是没长开,已能看出模样生的极好。不过这本也是正常的事,有着最好的基因,这要长得不好看才是奇怪。

蔺琦茹直道孩子模样像极了蔺琦墨,罄冉瞧了半天,五官没有长开,倒也没看出来。不过孩子那一双乌溜溜如宝石一样的样子倒是和蔺琦墨一模一样。

也是因为这个,罄冉每每望着孩子便越发的想念蔺琦墨。想着这人年多了,一直都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一时心里醉涩难言。先前她已打定了主意要到战场上寻他,却不想因为害喜耽搁了下来。现如今孩子已经出生,而蔺琦墨又一直没有信儿,再加上北方战事吃紧,罄冉心里便再次动了主意。

孩子的名字却一直没有定下来,罄冉的意思是等蔺琦墨回来,让他这个当爹的亲自给孩子取名。见罄冉如此坚持,蔺琦茹流了两行泪,倒再未说什么。只是孩子总得有个称呼,故而要罄冉先给取个小名。罄冉想也没想,便说就叫寻寻,却不想惹得陆霜眼眶一红。

寻寻先前两日似是没有熟悉这个世界,极为安静,每天转着乌溜溜的眼珠子四处好奇的看,惹得凡是见过小家伙的叔叔姨姨直夸孩子乖巧,性子随了罄冉。可谁知小家伙才两日就露出了真面目,开始没日没夜的调皮捣蛋。

吃饱了就拉,拉了便哭,哭完了还吃。精力竟是极为充沛,不分日夜的,一点都不似婴儿那么贪睡。有时候罄冉都苦笑,是不是孕期营养补充的太好了。

虽然罄冉在现代时也照顾过弟弟,对照顾孩子也不算生手。可连日被寻寻折腾的,那也是每日每刻都跟打仗似的。

再加上蔺琦茹和陆霜,三个女人,被寻寻折磨的每日鸡飞狗跳。坐月子期间,罄冉愣是没睡上一个安稳觉。

都说女人生完孩子会身体发胖,可被寻寻这么一折腾,罄冉早早地就恢复了以前窍瘦的模样,不免苦笑,生个小魔王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虽说累,但每当看到寻寻小小嫩嫩的脸蛋儿,罄冉的心便会异常安宁,只是看着孩子一天天越来越精神,眼睛越来越有神采,心里对蔺琦墨的思念便也越发不可收拾。

日子一晃而过,转眼罄冉已熬过了难耐的坐月子时间。其实她终年习武,身体本就极好,怀孕期间又有那么多人小心翼翼的照顾着,生产不到十日后她的身体已然完全恢复,在罄冉看来没必要天天闷在屋中。可蔺琦茹和陆霜却坚持轮流看管着她,说什么女人月子期间绝对不能马虎,愣是将罄冉闷在屋中整整一个月。

这日总算开释,一大早罄冉便收拾妥当,好好打扮了一番出了房。清晨的阳光柔软地覆盖大地,空气中还带着夜间露水的清香,罄冉大大的吸了一口气,扬起了红唇。

“寻寻,瞧你娘亲笑的多高兴,来,我们寻寻也笑一个!”

身后传来蔺琦茹的笑语,罄冉回头正见她抱着寻寻出了屋子。今日是寻寻满月,又恰逢今日大家都过来给寻寻过满月宴,小家伙自是要好好打扮一番的。

一身的天蓝色新衣,映得小脸粉粉嫩嫩,头上更是带着一顶竖起兔耳朵的小帽子,样子和上面绣着的卡通图案都是罄冉亲自手绘了,陆霜亲手绣上去的,将小家伙衬得异常可爱玲珑。

见寻寻睁大眼睛看来,罄冉忙笑着回步,自蔺琦茹怀中接过他。此时陆霜已风风火火的跑进了院子,一面还大喊着。

“姐姐快点,大伙都等不及要见少主子了!都在外面吆喝呢。”

蔺琦墨的兄弟们有不少都不愿意留在青国,又恰逢蔺琦墨出了事。结果经过陆赢的组织,一些兄弟直接上了北方战场寻找蔺琦墨,一些则留在了赢城守护罄冉和小主子。

这一个月来,蔺琦茹怕他们毛手毛脚的吓到寻寻,再加上罄冉月子期间也不方便让他们进来,故而一直都没能让他们看到寻寻。今日寻寻满月,就属这种人高兴。这不,一大早就聚在了院子里,罄人方才一出屋子老远就听到了前院的动静。

待罄冉抱着寻寻,在蔺琦茹,陆霜的簇拥下迈步入了前院,院中近百人一阵欢呼冲了上来。还没看清人,罄冉手中便是一空,寻寻已然被劫走了。

程锐抱过寻寻,低头凝望片刻,哈哈一笑忽然将寻寻高高举起。众人愣了一瞬,旋即纷纷欢呼。

一大堆人呼呼啦啦的便涌了上来,瞬间便将抱着寻寻的程锐给层层围住。隔得近的,争相抱着寻寻逗着他,隔得远的,急得要往里面挤。

罄冉一开始还怕他们没个分寸伤到孩子,可看了一阵倒也放下心来。他们动作虽看着吓人,可绝对是小心翼翼轻抱轻接的。於是罄冉只站在一边,浅笑着望着他们。

说也奇怪,寻寻平日甚难伺候,除了蔺琦茹,陆霜,他从不让婢女抱,今天却没有反应。反而像是心情大好,任由这群小子们上来这个抱一下,那个摸一把的。

而且这般吵闹,他也不哭,一直睁着黑溜溜的眼珠转来转去,那样子竟似极为享受,看得陆霜一愣一愣。

“行了行了,都看够了,别累着小主子!”

一群人闹腾了一阵,眼见太阳越升越高,这才在陆赢的叫嚷下将寻寻不依不舍的交还到罄冉怀中。

接着在罄冉尚未反应之际,陆赢一个手势,一竿子兄弟瞬间安静下来,眨眼间列队齐整,对着罄冉便是一拜。

“拜见少主子!”

单膝跪地,腰板挺直,声喝九天,齐刷刷的动作,响亮亮的声音。罄冉一愣,忙将寻寻交由蔺琦茹,上前一步:“兄弟们快都起来!大家都是跟着四郎出生入死的兄弟,是寻寻的叔叔,他一个小娃当不得大家这样。”

众人却依旧笔直的跪着,陆赢抬头,但神情肃然望着罄冉,代表大家说道:“大嫂,这一拜少主子当的!帅爷不在,他便是我们兄弟誓死也要守护的主子!嫂子您放心,我们也一定会将帅爷找回来的。寻寻长的这么好,脾性也像极了帅爷,大哥回来看到他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呢!”

罄冉见他双眼微红,见大家神情个个动容,不免心头感动,哽了下忙上前一手一个亲自扶起陆赢和程岳腾,吸了一口气,扬声道:“兄弟们要拜,这一礼我就代寻寻受了。寻寻还小,以后要仰仗各位叔叔的地方还多着呢,各位如此疼他,可别把他惯坏了,他爹爹回来可是要怪到我这个做娘的头上咯。兄弟们都快快起来吧。”

众人哈哈大笑,已是纷纷打趣了起来。

“嫂子,咱们兄弟谁不知道帅爷最怕大嫂,哪敢怪您!”

“大嫂给咱们帅爷生了这么好的大胖小子,帅爷心疼还来不及呢!”

“咱寻寻是飞翼军的少主子,就是宠着那长大了也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罄冉望着眼前一张张爽朗不羁的面容,感受着他们对寻寻的这份感情,一时心绪万千,心中默念:四郎,快些回来吧。我,寻寻,姐姐,还有你这一群兄弟们,我们都盼着你回来呢。你到底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众人正欢闹,却有一个挺拔的身影大步而来,朗声道:“嗬!一大早的可真热闹啊!还是寻寻的面子大!”

罄冉望去,那笑容满面,朗声而语的却不正是燕奚痕。那日他已准备前往镇西军,奈何正赶上罄冉生产,一直在云府守到天亮。接着便接到宫中消息,旌帝突然病重,故而他最后还是没能前往前线。

这一个月来,燕奚侬的病情越来越重,朝政大事一下子便全部压在了燕奚痕身上。一个月来他也只来过三次,每次都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眉眼间总也带着疲惫。倒是今日看上去神清气爽,异常精神。

他一面向馨冉走来,一面和众人打着招呼,走近后直直走向蔺琦茹抱过寻寻,低头逗了一会,自怀中掏出一块血玉挂在了寻寻的脖子上。

“哎哟,看咱们这些做叔叔的,都忘了将满月礼给寻寻了!”

陆赢见燕奚痕的这般,惊呼一声,便向怀中摸去,众人亦恍然而笑,纷纷摸向怀中。

罄冉见此,想来他们还要闹上一阵,见寻寻精神极好,便看向蔺琦茹,笑道:“姐,我和王爷说点事。”

“你去吧,这里有我。”

蔺琦茹笑着点头,罄冉便和燕奚痕并肩向厅房走去。亲自给燕奚痕奉上茶水,馨冉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落座,笑道:“让燕大哥破费了,那块玉是传说中的铁沁血玉吧?”

燕奚痕淡笑点头,抿了一口茶,微笑道:“许多年前父皇赐给我的,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听说那玉极有灵性,能守护主人,是避邪圣物,也找不到什么寻寻需要的。再者我可是有意要当寻寻干爹的,拿了我的东西,将来堵了四郎的嘴,四郎不想答应也得答应了。”

闻言,罄冉笑笑,揭过这个话题。

“陛下的病可好些了?”

燕奚痕本轻松的面容顿时沉重起来,今日来习惯蹙起的眉再次涌上了折痕,叹息一声:“大哥本就身体不好,这些年亏空的太厉害。如今……越来越重了,已经卧床三日了。”

罄冉目光也凝重了起来,半响才道:“唯今让陛下放宽心才行,陛下这场病来势汹汹,怕也是被北边的战事急的。燕大哥今日气色极好,可是北边打了胜仗?”

燕奚痕微微舒眉,点头淡笑:“什么都瞒不过你,前些日子镇西军北上联合靖国公的穆州军在黑山打一场极为漂亮的反击战,歼敌一万多,还抢回了不少军粮。说起来,倒是开战以来最大的胜利了!”

他说着神情渐渐黯淡,深深叹了口气,又道:“只是靖国公受了塔素罗一箭,怕是伤的不轻。靖国公本就年纪大了,此番伤在左胸,虽是不及要害,但失血过多……我已让禁卫军亲自前往边关将其接回养伤。”

罄冉本就要和燕奚痕提她欲上前线的事情,如今靖国公受伤,大将从缺,燕奚痕又无法离开。罄冉在旌国朝堂一年之久,自是了解,如今放眼整个旌国怕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能堪当如此大任的将领。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她神情一肃,霍然起身单膝跪倒,沉声道“云罄冉自请剑北军统帅一职,还望王爷首肯!”

她这锵然一跪,直令燕奚痕呆住,半响才回过神来起身便欲将她扶起:“你这是干什么!如今有了寻寻,怎还生着这种念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全力寻找四郎,一定……”

罄冉却固执地跪着,抬头凝视着燕奚痕的眼睛,坚定重复道:“云罄冉自请剑北军统帅一职,还望王爷首肯!”

见燕奚痕蹙眉,她不免挑眉:“王爷觉得我不够资格?”

燕奚痕见她这般,蹙着眉放开架在她腋下的手,沉声道:“你知道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