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根品级愈高,人数愈加稀少。身具九品灵根的人数比一品至八品灵根者的总和还要多出十倍,以此类推。一般而言,五品灵根已是极为罕见的良才美质,白藏洲之西的广大地域,唯有一等宗门明海宗有资格收录门下。
“当然,我这小妹灵根资质也必定不在四品之上,否则我已然与她在冲霄阁中做了同门。此时她不定在白藏洲一至三等的哪一门派之中。本门之中,某一弟子一旦晋升真传,便不再是一人,而可以提携一姓一氏。我虽然早已歇了什么振兴家族的念头,但有朝一日成就真传,将小妹寻来,也算是我这十余年苦心修行的动力之一。”
文晋元微微点头。
修道人并非绝情寡欲,一家一族中有一人身负灵根,仙凡殊途固然不假,踏上仙途之人也绝无可能为了凡民的功名利禄、荣华富贵而有所造作。但这一世中为人父母、子女、夫妻、兄弟的责任与情分也不能随意抛却,皆需循自然之理。更何况归无咎这小妹既然身负灵根,一同踏上道途,那么予以护持就更是应有之义。
归无咎续道:“我当时听说自己的灵根资质是八品下,心中不由黯然。长青子言道,八品下灵根虽然只是第二十四等,但是其实已经算得上是前十分之一。但我知道这不过是他的安慰之词而已。就如同我之前立志於科举,茫茫读书人中能够考取生员的也不超过十分之一,但区区一个生员距离金榜题名、光耀门楣还有着太远的距离了。这八品下的灵根,想要说甚么修仙大道,自然只是天方夜谭。”
“如崇元观这等小派,观中数十名弟子,九成都是九品灵根,除了观主长青子道长是八品上灵根的资质外,便只有两位入门二三十年的修士是八品中的资质。而我竟然是仅次於这二人的第三人。只是这二位前辈似乎耐不住观中苦修,稍稍有了真气二三重的修为便云游四方去了,长青子於此也无可奈何。”
“因此长青子倒是一番苦劝,要把我当成宗门传人来培养。按照他的说法,辛苦清修数十年,便可得二三百载寿元。到时候去留皆随我意。若留下来便可继承本门衣钵,一旦侥幸有了灵形修为,便可博一个五品宗门的名分,到时候有无穷好处。若不愿留下,滚滚红尘俗世中,凭借几分修为,延揽於一国君、一城主、一郡守,做些斋醮法事、驱鬼画符、望风镇邪的俗事,诸般外物也是享用不尽,若有重振宗族之意,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胜过投身功名不知强了多少。”
“我对於什么继承崇元观、冲击五品宗门自然毫无兴趣。但是如他所说,如能有几分修为,成为一国国君的宾客,倒也确实胜过漫漫科举之途。於是自无不可,於是便成为崇元观一员弟子。寻常人十一二岁年纪正是心猿意马、定力甚差的阶段。而我兴许是遭逢至亲离乱,家室倾颓的缘故,心意澄静肃穆,极其适合修道之途。”
“就这样不知不觉又是半年过去了。此时突然出现一桩怪事,每当我深夜入睡之时,总似乎梦到一只二寸长短的金色鱼儿,围绕自己盘旋几圈。当自己举手要捉那金鱼,那金鱼又突然钻透屋顶,再也寻摸不着。一连七日做了同一个梦,我只道是自己练功出了纰漏,也并不在意。”
“第八日晚上,我始终似睡似醒,难以安定。入睡不久,突然从梦中惊醒,只见果然有一只二寸金鱼,似真非真,似幻非幻,正在自己脸上游来游去。”
“我摸了摸自己面颊,确定自己非在梦中,不由一惊,伸手就要捉这金鱼。然而这金鱼灵动之极,突然跃出数尺。此时,我面前三丈处,不知何时,出现一个人影。”
“这二寸金鱼立时钻入此人袖中,再也不见。我耳边传来一个缥缈清和的声音:这食道灵鱼既生感应,却逡巡不定,冲冲不见返回,原来是遇到了万中无一的“玉鼎失足”之象,使宝灵迷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