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前之人,分明和自己一样,是一位金丹境修士。
一位相当不凡的金丹修士。
此刻,来人眸中隐约光华闪闪,丝毫不掩饰他对归无咎的兴趣。但是无论是归无咎和他本人,都极为默契的并未开口,通报姓名宗门。
那人沉默一阵,突然抽出袖中短笛,鼓足中气,笛声嫋娜。
归无咎虽然於乐道并不精通,但是来人笛声之中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一切意蕴、情感和转折都昭然若揭,仿佛是在用过文字讲述一个故事。
归无咎静静的听。
曲意变化之脉络清晰可寻,这笛声似乎分为三段。
第一段笛声仿佛静水深流,平静悠远。似乎有山崩於前而色不变的洒脱气质。归无咎从中感受到的,是一种超出群伦、以我为主的坚定。
曲中之意,似乎说的是一人在功行起步的阶段,虽然其进境并不算惊人,但是其本人却有着绝对的自信,对於自己的资质潜力、道途之光明深信不疑。
第二段笛声骤然紧张,但是短短一瞬之后却又变得四平八稳,气度凝徐。似乎一刀一剑交锋之后,破开云雾,见得光明,从此天地逍遥,任我遨游。
第三段笛声似乎其意境在青天渺远的云端之上,本已俯视众生,却蓦然抬头,发觉更高更远处,似乎有一道虚实不定的阴影,笼罩整片天穹。
终於,笛声止歇。
那人开口言道:“三年之前,我第一次击败门中元婴初期真传弟子。当时精神气象,尽在笛声之中了。”
归无咎微微点头。
那人又道:“三月之前,我第一次尝试和元婴中期修士交手,坚持了两刻锺时间。”
归无咎面色平静,再度点头。
那人叹了一口气,又道:“除却流黄地脉十二宗门,在其余六十五宗之中,我大约是各家真传中第一个听闻‘元婴无敌、金丹一式’这八个字的人。”
“这月余时间,我无时无刻不在处於天人交战的神念交锋之中。一个念头告诉我,这一切都是荒诞不经、匪夷所思;而另一个念头却告诉我,真正臻至‘道’的极限,恐怕未必不能做到如此程度。”
归无咎淡然道:“那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你以为如何?”
那人面色突然严肃,言道:“我只问一个问题。所谓‘金丹一式’,阁下的把握是否来自於某种足可倚仗的秘术神通作为底牌,因此可保必胜?”
归无咎心念一动,坦承道:“然也。”
那人面色稍缓。沉默一阵,言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阁下勿要动用那神通底牌,和我交战一场。”
归无咎缓缓点头,突然言道:“敢问阁下姓名?”
那人面上突然浮现出笑意,反问道:“这重要么?”
归无咎微一颔首,淡然道:“七十七家隐宗。料想再如何藏龙卧虎。阁下的资质底蕴,至少也要排在前五之列。”
实则归无咎心中的评价是前三;只是他如今代入立场,又未卜先知,已经将自己和九重楼二人计入其中。
眼前之人,一句“惊才绝艳”已经不足以形容。对比相识之人,高出范移星不止一筹,成就天玄境几乎无有任何意外,甚至有望冲击道尊之境的可能。
那人一个恍惚,喃喃道:“前五么?”
“句余地脉,荥元宗,陆乘文。”
Ps:重操旧业之后,这两天好像中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