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书生向陈渊解释。
“师父,您原来姓吕?”
听这座庙宇就是师父的庙宇,陈渊意外道。
少年书生这才记起,虽然陈渊已经拜自己为师,但是陈渊这位弟子连他这个师父的名讳都不知晓。
於是少年书生道:“记住,你师父我姓吕名岩,民间百姓多称呼我吕仙公。”
陈渊将师父的名号记在心中道:“师父的名号,弟子记下了。”
吕岩闻言笑道:“好,走,随为师进庙。”
说话间,他率先向庙宇之中走了进去,陈渊连忙跟上。
陈渊跟随师父吕岩一路前行,进了庙宇大殿才发现,在大殿上供奉着一尊高近丈,身穿月白道袍,头戴纯阳巾,右手拿拂尘,左手抚长须,背负长剑的中年道人神像。
神像被下面鼎炉中,香烛燃烧的缭绕烟雾包裹着,若隐若现中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
陈渊看了一眼大殿上供奉的神像,又看了一眼身旁少年书生模样的师父,他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大殿上供奉的神像,莫非就是师父,可是看着也不像啊?”
陈渊心中暗自嘀咕。
似乎看出了陈渊想法,吕岩却在旁笑道:
“不要在乎外相,为师我多喜欢,以这副少年面容行走人间。”
而就在陈渊和师父吕岩交谈时,周围上香的香客,却都用一副怪异的表情看着陈渊。
因为这个嘴唇周围,长了一大把蓬松胡须,看上去有些邋遢的俊秀少年,竟然对着空无一人的身旁自言自语,就跟得了失心疯一样。
很快,这所庙宇的庙祝,也闻声赶来了。
这所庙宇的庙祝,乃是一个名叫长空子,穿着青色道袍,头戴莲花冠的老道士。
他正在门口,为信众解签。
听到周围上香信众的话,以为陈渊是个来庙里捣乱的疯子,连忙及时赶到,就要把这个少年赶出庙去。
陈渊也注意到了周围信徒,以及匆匆赶来的庙祝长空子,他对长空子道:
“我乃是吕仙公新收的弟子,要跟随在师父身边修行,需要在庙里住上一段时间,你不用管我即可。”
听到陈渊的话,周围那些前来上香的信众,一时间更加坚信陈渊是个疯子了。
不少人看着陈渊长相纷纷感叹,一脸惋惜:
“此少年若是收拾一番,模样也算俊俏,可是年纪轻轻就已经疯了,真是可惜了。”
他们正准备等庙祝,将陈渊这个得了失心疯的少年赶出庙去。
但是听到这话的老道士长空子,却不由神色一变。
周围的凡人信众,或许只以为这个少年,是得了失心疯在胡说八道。
但是做了一辈子庙祝的长空子,却是知道基本每座庙里,都是供奉有真神真仙的存在,而自己此时所待的吕公祠中,所供奉的这位吕仙公,可谓来头极大。
只不过可能是他仙缘不足,即便他身为庙祝,也从未亲自见过这位吕仙公。
既然这个少年,说他是吕仙公的弟子。
他若是胡说八道的话,那便结下了因果,仙人自会惩罚他。
自己将他赶了出去,他说的若是真的,那他就惹下了泼天大祸,得罪了仙人徒弟,便相当於变相得罪了这座庙宇中所供奉的仙人。
“公子请自便。”
最终,长空子留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
这让周围围观看热闹,前来上香的普通信众,一时间失望无比。
不过这件事情,始终只是个插曲而已。
虽然吕公祠中,来了个说话疯疯癫癫的少年,冒充仙人吕仙公的弟子。
但是,既然连吕仙公庙宇的庙祝都没说什么,他们这些前来上香的普通信众,自然也不用多管闲事了。
於是,没过多久,庙里的秩序就恢复了正常。
大家该上香的上香,该求签的求签。
“这庙祝还算有些眼色。”
眼见庙祝离开后,吕岩在旁边满意道。
若是庙祝执意要赶陈渊离开的话,他恐怕要亲自出面才行,会横生一段波折。
“往后,你便住在这庙里,每日我会准时出现,教导你两个时辰,如果无聊的话,你也可以去庐江城中逛一逛。”
随后吕岩又道。
“庐江城?”
陈渊奇道。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 那位身份看上去极不简单的少女秦江月,就曾邀请过他去庐江城。
“不错,我这座吕公祠,正好被建在庐江城外,距离庐江城并不远,只有十里路程而已。”
吕岩解释。
“你若想去庐江城见那位秦姑娘,只需要步行不到一个时辰就能进城,脚程快些半个时辰便到了。”
吕岩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含笑道。
“师父说哪里话,我和那位秦姑娘本就萍水相逢,没有什么深厚交情,只将她当做寻常朋友,既然有缘能拜入师父门下,如今只想一心修道,暂无任何其它想法。”
听出了师父吕岩话中的调侃之意,陈渊摇头道。
这是他内心中的真实想法。
既然这个世界有仙神,而他又在机缘巧合下,拜入了仙人门下,那他可以说是,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长生大门。
又何必舍近求远,去追求那凡人情感呢?
任你情比金坚,琴瑟和鸣,百年过后,具不过一捧尘土矣。
看陈渊说话时神色真切,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吕岩想到这是弟子自己的事情,轮不到自己这个师父去操心。
更何况,陈渊一心向道,他这个做师父的,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陈渊若是个心中只有儿女私情、才子佳人,想着花前月下的少年,恐怕他也不一定会收陈渊为徒了。
“你先在庙里住下,为师明日再来寻你。”
吕岩将此事抛在脑后,留下一句话后,在陈渊目光注视下失去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