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大事基本被孙相孙白圭把持,而陛下身边伺候的那位太监高公公同样也大权在握,双方在朝廷上斗得不可开交。”
县尉黄仲神情苦涩。
“听大人的意思,似乎并不支持那位孙相孙白圭,和太监高公公任何一方。”
陈渊有些意外道。
他前身虽然是个读书人,但是自从他穿越以后,机缘巧合遇到了师父吕岩,步入修行之途,成为一个修行者,因此也就没怎么关心过朝堂上发生的事情。
之前也只是大概了解过,这个世界的情况而已,陈渊第一次从县尉口中,详细了解到这个世界朝堂上的情况。
“和道长吹吹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相信道长不会传出去的。”
见陈渊对此事有兴趣,县尉黄仲便道。
“我早些年曾在朝廷和奴人的大战中,去参军当过兵,后来又读了几本书,做了一个县尉小官,所以有些见识。”
“在我看来孙相孙白圭,代表的是相权,高道夫高公公虽然被很多读书人骂做阉党,实则是代表了皇权,背后是陛下的力量。”
“自古以来,不是相权压到皇权,就是皇权压到相权。”
“皇权压倒相权,是大多数正常情况,相权压倒皇权,这种情况很少发生,一旦发生便成了权奸之臣。”
“而相权和皇权的争斗,都是在无声无息中进行的,维持在一定的合理范围内。”
“像如今高公公和孙相这般,十余载间争斗不休,已经开始影响大永国力了。”
“这次楚州、临川、寿州三府洪灾,可是都过去了一个月时间,朝廷的赈灾冲冲没有消息,这会让三府百姓产生怨气。”
“而如今整个大永可谓是内忧外患,各地天灾不断,还有蛮人奴人在旁边虎视眈眈,我感觉长此下去,恐怕大永亡矣。”
县尉黄仲叹气道。
他身为朝廷官员,即便是一个县尉小官,也不像陈渊之前遇到的那些灾民。
灾民们听陈渊提到朝廷,只会用麻木不仁的目光看着陈渊,虽然不像县尉黄仲这样讲得头头是道,能认知到朝堂之上的争斗。
陈渊却能从他们眼底深处,看到一丝隐藏起来的怨气。
他们早已经把朝廷不当回事了,百姓无非是想活着,而一旦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遇到有心人煽动,绝对会如同一点火星落入枯草堆中一样,一点就燃,瞬间燃起熊熊烈火。
事实上,即便这些百姓侥幸在洪灾中活下来了,朝廷若不及时赈灾的话,这些百姓就会成为流民。
成为流民的百姓,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想活着而已,自然也就不会在乎朝廷。
“大人可曾听说,隐居在后宫中的那位陛下,这位孙相有任何对其不敬之举?”
陈渊想了想,又问眼前这位县尉。
“这倒不曾。”
县尉黄仲想了想道。
“看来我们这位陛下, 是一位嘉靖帝一样的人物。”
陈渊叹息。
“道长,嘉靖帝是哪朝哪代的哪位皇帝,为何我从来不曾听说?”
县尉黄仲询问陈渊。
“咳咳……”
“这是贫道看过一本话本杂书中的人物,大人不必当真。”
陈渊连忙咳嗽一声道。
他忘了这个世界,并没有嘉靖帝,他是穿越者。
不过,刚刚他听县尉黄仲讲完朝堂局势,他就敏锐地察觉出了其中诡异之处,因为当今朝堂上的那位宰相孙白圭,如果真是一位权相的话,那当今的这位陛下就会被压制,也不会对其有丝毫敬意。
他能不能留在皇位上,甚至都是这位孙相孙白圭的一句话而已。
但是询问县尉黄仲,黄仲却说并无这种迹象,只能说明朝堂上如今孙相一党和高公公一党争斗不休,是被人刻意纵容。
此人自然只能是当今的那位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