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半仙迫不及待地问道:“在殿上有何发现?”
苏天民又皱了一下眉尖道:“晚辈发现在大殿石松地面上,有一朵由脚印踩成的大花图,图约桌面大小,深仅分半许,如非特别留意,实在很难看出来。那些脚印虽由四人联合踩成,但在排列和深浅上却很均匀,据此足证这四人一身功力均极不俗。而晚辈之所以追出来的原因,则是为了那朵花图与晚辈遗失之玉花极为相像。怎么样,前辈难道清楚这四人的来历不成?”
方半仙所至最后一句,不禁一愣道:“你、你不知道他们是谁?”
苏天民摇摇头,苦笑了一下道:“晚辈还尚是初出茅庐——”
方半仙瞪大一双豆眼,吞吞吐吐地道:“有一件事小老儿不知道该不该问……”
苏天民连忙说道:“前辈有话但问无妨。”
方半仙眨着眼皮道:“老弟贵姓?”
苏天民答道:”晚辈姓苏,苏武的苏,贱字天民,天地的天,平民的民。”
方半仙沉吟着道:“苏?”
头一摇,抬脸又道:“府上哪里?”
苏天民答道:“天山!”
方半仙又皱了一下眉头,好似“姓苏”和“住在天山”这两项提示都没有能帮助他打开心中某一疑团。
方半仙冲疑了一下再问道:“令尊如何称呼?”
苏天民摇摇头道:“家父母去世都很早,晚辈是跟爷爷长大的,在天山,只有我们爷儿二个住在一起,此外家中再无他人。”
方半仙连忙接着道:“那么,令祖——”
苏天民缓缓摆头道:“说来前辈也许不信,晚辈虽然知道爷爷过去也是武林中人,但是,我那爷爷平常除了传授晚辈武功外,对武林中事,什么也不说,他老人家就好像对当今武林中的人和事有着一股无比厌恶之感似的。”
方半仙显得甚是迷惑,怔怔然听完了,歇了好半晌,方才皱起眉头道:“这就怪了。”
苏天民反过来请教道:“前辈之真正身份和名号,不知可否见告?”
方半仙抬头道:“不瞒老弟说,刚才那四名黄衣武士,他们便是小老儿昔日之部属!”
苏天民一呆,方半仙接下去道:“老弟假如听说过武林中的剑、刀、术、毒、魔、鬼、花、乐、仙等‘九帝’,当知道‘花帝’座前有着所谓‘八金吾’,‘八金吾’者,以色分着,又称‘八旗武士’。八旗是‘黄’‘白’‘蓝’‘红’‘青’‘紫’‘绿’‘黑’,小老儿过去便是花帝这八旗武士中的‘黄旗武士队长’,小老儿本名叫‘方铁民’,最后一个字正好跟老弟相同。”
那位昔日花帝座下的黄旗金吾说至此处,不禁轻轻一叹,苦笑笑接着说道:“好汉不提当年勇,说起来,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如今,黄旗金吾不知已换上什么人,同时大概也不会再有人还会记得我这位当年的黄旗金吾了。”
苏天民听了,不由得也是一阵意外,他本来想问:你后来怎么离开了呢?但是,他知道,对方既然不提这一点,”其中必有难言之隐,所以想问又咽了回去。
旁边那个瘦小子这时却止不住叹了一声道:“那么,师父刚才为何——”
方半仙掉过脸,豆眼一瞪道:“你小子意思是不是说:那四人既是为师的昔日之部属,师父刚才为什么要怕成那副样子?”
瘦小子脸一红,赧赧然涎脸笑道:“是啊!”
方半仙骂道:“浑货!除了花帝本人,师父以八旗之首的身份还会怕了谁来?来的虽然是四名旧部,但如果是奉花帝之命。试问师父能逃到哪里去?花帝他难道不知道这四人是师父旧日的下属?”
苏天民为了代那瘦小子解围,插口问道:“请问方前辈,刚才四名武士在观中三清正殿上留下那幅花圈又是什么意思?”
方半仙皱眉摇头道:“想不透。”
第四章
苏天民颇为意外道:“连前辈也不清楚?”
方半仙连忙加以解释道:“不是说小老儿不清楚,只是小老儿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四名黄衣武士来这儿留下这种催命花符的目的而已。”
苏天民愣愣然道:“催命花符?”
方半仙蹙额道:“是的,这便是花帝行事的惯例,对本门中人用脚印,对他派人物则以掌印代替,但二者之意义却无分别,那便是这种花图一经派人留下,对方便得於三天之内自行裁处,如不遵命自绝,一旦给活着抓去,那时候苦头可大了。”
方半仙顿了顿,接下去说道:“而正这一点,是小老儿所以感到惑然不解的原因。因为据小老儿所知,这景阳观中的十几名道士,几乎没有一个是会武的,这种催命花符它究竟为什么人留的呢?如说这些道士中有着花帝座下的旧人,小老儿来这里也已经好几年了,别人不认识还可以说,难道还能逃得过小老儿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