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二人不谋而合,於同一时候采取着同一动作,致使院中众魔均为之大吃一惊,以为两个小子早有准备,八神将在受惊之余,本能地发出自然反应,立即大喝一声,人分两支,分别扑向苏闵二人。
虞姬朝那名井姓总管一使眼色,后者奔去闵守义那一组,前者则朝苏天民这一组纵身扑来!
因为洞仙山庄的命令是三更之前必须缴交人犯,故魔徒们人人不遗余力,一照面便施杀手,想将苏闵二人一举擒服。
苏闵二人在开门之后方才看到来敌竟有如此之众,二人虽属初生牛犊不怕虎,但因众寡过於悬殊,也不禁微感心慌。
闵守义一边挥拳奋战,一边大嚷道:“喂,朋友们此行究是为银子,还是别有所图,请朋友们先露出点口风好不好?”
八神将听如不闻,无一置理,手底下却反而愈攻愈紧。
苏天民冷眼旁观,业已瞧料几分於胸,对方人人蒙有面罩,他虽明白这批人系那位罗大官人所遣使,却依然不悉所谓罗大官人即为洞仙庄主。
他现在的这一身武功,自非闵守义所能望其项背,是以二人迎战之敌人在人数上虽然相等,但劳逸之势却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话虽如此,在此刻的苏天民来说事实上他也有他的烦恼,如凭他现有之身手,他实在不难一人独退全敌,可是,他爷爷有严训,非至生死关头,不许轻易使用家传秘学!
这正是他那天在开封平安客栈,宁可听令那名洞山庄三公伪饰的金刚孙三从容逸去,也不肯逞气使出天雷八式的原因。
现在,苏天民自己这边虽能从容应付,但是,闵守义那边可就危急了,所以,苏天民为难之至,他该不该以家传绝学,来解决这批魔徒呢?爷爷的吩咐,是连他自己不到生死关头都不许使用天雷八式,如以天雷八式去为他人解困,自然更非爷爷所许可了,可是,话说回来,他不使用天雷八式又怎办?他难道眼睁睁地看着闵守义毙在敌人乱掌之下不成?
这原是苏天民起初之烦恼,而现在,他自己这边也跟着紧张起来。他以华山和崑仑二派揉合的轻身术,周旋在敌阵之中,先还绰有余裕,没有多大工夫,他忽然发觉五名敌人中那名黑衣蒙面女子先前之所以未竟全力,纯系在查察他的武功路数;现在,她见他始终一味游走闪避,似乎渐感不耐,只见那女子一声轻嘿,身法突变,不但出招遽转辛辣凌厉,身形了随之灵活起来,苏天民为其所迫,渐渐陷入窘境,而那边的闵守义,此刻处境之危,自然更是不消说得的了!
苏天民这时业已顾不得许多,牙关暗咬,便待以天雷第一式“雷动九霄”,先将对面这外黑衣蒙面女子加以解决,就在这时候,闵守义那边五名劲装蒙面之一,突然惨哼一声,猝然向后栽翻!
苏天民讶异间,第二名劲装蒙面人跟着又是扑通一声翻倒在地!
苏天民更感惊奇了,心想:“这小子难道还另外藏有绝活儿不成?尚好我能沉得住气,没有蓦然以天雷招式出手,看样子倒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谍知苏天民一念来已,那边闵守义已然欢声大叫道:“苏兄,要得,再来啊,苏兄,身上带有多少暗青子,全赏了这批兔崽子吧,小弟我,快,快撑不住啦!”
苏天民不禁一呆,讶忖道:“什么?小子以为是我下的手?那么刚才这二名魔徒不是他小子给放倒的了?”
苏天民正在诧异间时,忽听西边院墙上有人嘻嘻一笑道:“学会了没有,妮子?就是这种打法。瞄准后脑,出手时稍稍偏低,因为对方在听得脑后生风响时,往往会本能地耸肩龟缩,这样一来,便可以恰到好处,来,接住,我残废另外还有约会,现在你娘子独个儿练着玩吧!”
那人说完,又是嘻嘻一笑,接着一道友身形冲天而起,去势如矢,眨眼消失不见,细辨此人口音,正是先前那名发出歌声的神秘怪人。
怪人去后,立即有个少女的口音自言自语道:“我古玉蓓就不信只你烂腿一人会打这种……”
一声轻嘿过去,第三名魔徒应声倒地,紧接着,呼啸掠空,魔徒们惊叫之声此起彼落,转眼之间,又有三名魔徒倒地不起。
至此,八神将业已八去其六,剩下的只有二神将、井姓总管,和虞姬等四个人了。
虞姬因部众丧亡过半,不由得既骇且怒,这时她顾不得再拿苏闵二人,她知道,先行收拾暗中那施放暗器的少女,才是当务之急。
於是,她急急纵身脱离战圈,面向院墙上戟指喝骂道:“哪里来的疯丫头,你给我滚下来!”
院墙上那名少女冷冷一哼道:“下来就下来,什么了不起?你家姑奶奶难道还会怕了你这个泼婆娘不成?”
答话声中,一条青色身形从墙头暗处涌身纵落,来的这名青衣少女看上去最多不过十五六岁光景,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樱唇紧抿,秀鼻挺直,两条乌光发亮的小辫子分技两肩,益发衬托出一副纯真可人的娇戆神态。
虞姬於看清连丧己方六人之众的敌人,原来竟只是这么一点年纪的一少女后,不禁大感意外,她紧逼着过去嗔目喝道:“你这野丫头何故任意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