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头一点道:“当然!”
可是,老人答应得太冲了!
就在老人点完头,掳油后退,正待放手施展之际,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忽然一个个转身向场中台前奔去!
原来武台上正戏已於这时正式开始。
两边耳台上,分别挑出一面三角小黄旗,左边是个“蔡”字,右边是个“沈”字;宾位主位分明:上首耳台属於“七星剑”蔡允达,下首耳台属於“金刚掌”沈南屏。
两边耳台上这时都已挤满了人,双方师门高人生做何等模样,依然无法分辨清楚。
只有一点,已堪确定,就是台下场边卖药的这一家子,与台上双方,显然均无牵连!因为这一家,老少五人,这时也和别人一样在朝台上看,神态与一般人毫无分别,神专意贯,紧张地期待着,而不对任何一方表示特别关切。
第一场,两名帮场子的人物,已走完浮板,在中央主台上朝相了。左首,帮七星剑的是一名三旬左右的壮汉,一袭长衫,背斜宝剑,身材虽然魁梧,却不脱一股斯文气息。右首,帮金刚掌的,是一名年近五旬的短袍老者,眼神奕奕,红光满面,腰间悬着一只青布囊,所用兵刃似为天笔之类属。
先是那壮年汉子抱拳发话道:“在下‘司徒隐’,外号‘一剑光斗’,尚望这位朋友不吝教益,并请朋友赐告贵姓大名!”
短抱老者抱拳还礼道:“原来是司徒大侠,久仰了!”
很显然的,短施老者对这位一剑光斗司徒隐,不但面孔陌生,似乎连姓名外号还都是第一次听到,这时顿了顿,方才接着道:“老汉‘裘吟云’,匪号‘秃笔野叟’还请司徒大侠多多指教。”
一剑光斗一哦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馆陶‘珠玉武馆馆主’!真是幸会!”
秃笔野叟因无法向对方作相对之赞扬,只得拱拱手,连喊两声“好说”。
一剑光斗手於背后一探,长剑出鞘,倒持当胸道:“裘馆主请亮兵刃赐招!”
这时,在台下,距台颇远的西南角落上,一名粗俗的红皮汉子,忽然凑去那名卖艺老人身边低声问道:“您老估计这一场谁胜谁负?”
卖艺老人漫不经心的答道:“‘野叟’不把一条老命玩丢掉,就算不错的了!”
老人身边那个黄衣丫头肘弯一碰,溜溜眼角道:“爷是在跟谁说话啊?”
经黄衣丫头这一提示,老人方才一下警觉过来,可是,等老人转脸查察过去,那名红皮汉子业已远远站开。
黄衣丫头低声道:“爷小心了,这厮我看不是什么好人。”
老人偏脸在红皮汉子侧面上下打量了一眼,点点头,旋又摇了摇头笑道:“这世上好人本来就不多,如说小心,可谓防不胜防,只要他不是看中你丫头,想做爷爷的孙女婿——唷!”
黄衣丫头拧着老人一块腿肉不放道:“说,说呀!”
老人痛得直龇牙,忽然手一指,轻声叫道:“丫头快松手,啊,糟,裘老头完定矣!”
黄衣丫头看也不看一眼,用力绞着道:、“谁叫这老头儿不自量力?尽管别人的事!快说!下次还拿不拿锦儿取笑?不说永远不放!”
老人笑道:“好,好,最好一辈子嫁不出去——唷唷,爷这下真的不敢了——啊,唉,可怜的裘老儿!”
台上的秃笔野叟,说来还算是幸运的。在一剑光斗一式天矫如龙的虹泻长空下,野叟双笔齐格,舍命奋挪,结果总算以分寸之差,勉强将一颗脑袋闪开,但是,一条左臂却因而就此齐根断送!
台下骇然发出一片惊呼,似乎直到现在,大家才忽然想起了这原来不是一场轻松的儿戏。
嘈喧声中,一剑光斗从容拭剑还鞘,秃笔野叟也被金刚掌方面派人抬上耳台上加以施救了。
即於此际,台上台下,人声忽然一下静止!
一名身材高大,面目狰狞的束发头陀,正自右边浮板上,大踏步走向中央主台。谁?少林“一是行者”。金刚掌今天请到的少林高手,居然竟是这位名满武林,人见人畏的恶和尚,实在大出人们意料之外!
全场数千与会者,这时差不多人人都在这样想:这一场,七星剑方面可用不着费事啦!
不是么,七星剑还能排出什么人物,堪作这位空门怪杰的敌手?。
一是行者来到中央主台,屹然挺立,有如一座铁塔;左边耳台上,则冲冲地不见有所动静。
广场上人人为之摇头叹息:“可怜七星剑这边——”
不意众人一念未已,左边浮板上,忽然出现一条身形,咦,七星剑这边居然有人应战?
什么?又是那位“一剑光斗”司徒隐?
噢,不!此人看上去,虽然装束相近,年岁相彷佛,但身量可单薄多了。
“此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