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四
苏天民第二次再以“巴师父”的面目走出城北那幢魔宅时天已大黑;与“剑”“花”“乐”“毒”四帝先后出发找人,约为同时。
几乎是同一时候,在城中另一处地方,则在上演着另一剧精彩好戏!
今天洛阳城中,虽然到处布满了魔方由“一”至“七”,身份不等之各级武士,以及那些横眉怒目,狐假虎威,巴不得有个厮杀机会的“威”、“武”、“勇”、“猛”等各级洞仙座丁;但严格说来,这究竟只是武林人物与武林人物之间的一场风暴,与一般平民老百姓,并无关连;纵有人不幸遭受波及,亦仅属少之又少的偶发事件而已。故所以今天城中,虽然杯弓蛇影,人心惶惶,但一般商业,却依然繁荣如故;茶楼和酒肆,也照样高朋满座!
事情之缘起,是在前此不到半个时辰的光景,南大街的龙门居酒楼中,突然出现一名华服少年。
来的这名华服少年,约在十七、八岁上下。仪表端正,举止从容;尤以两道奕奕有如晓星般的眼神,更予人以一股不可逼视的气派!
本来,像龙门居这样一座酒楼中,若在平常时候,这类顾客之出现,可谓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然而,由於今天城中正弥漫着某种可怕的气氛,这名紫裘少年一旦来到,形势就大大的不同了。
紫裘少年本身,显无所觉。他上得楼来,双手背剪,泰然走上去一副干净的座头坐下。
两名酒楼上的伙计,怀着鬼胎走过去——楼梯口附近的一名中年汉子,一声不响,悄然下楼。
不一会,紫裘少年叫的酒菜端齐了,两名四级武士,亦於此际,冒着风雪,在先前离去的那名威字庄丁引领下适时赶至。
来的这两名四级武士,一姓“沈”一姓“杨”。前者外号“天水狐”,后者外号“血手客”,均系这次符老由平遥天王总府带来。两人武功等级之监定,出之金老,故两人身手虽佳,却不为符老所喜!
两人来到楼下,天水狐悄声说道:“假如抓错人怎办?”
血手客哼了一声道:“宁枉勿纵,发现抓错,再放掉就是了。”
天水狐眉头一皱,又道:“在体制上讲,这儿是第一分府所辖,我们处在客卿地位,虽然可以出手拿人,但是……你杨兄以为……我们要不要叫这位威字兄弟先去紫东来那边报告一下?”
血手客冷冷道:“我看不必。”
天水狐冲疑道:“紫东来这厮不怎么好惹,他现在是城中的统一指挥,到时候……万—……杨见认为真的妥当么?”
血手客嘿了一声道:“假如是在昨天这个时候,我就不反对。”
天水狐一怔道:“杨兄这……这……话什么意思?”
血手客狞笑道:“因为他姓紫的已经自身难保!”
天水狐大惑道:“怎么说?”
血手客阴声道:“老王爷今天那番话,你没听清楚?他晋陞一级,当年原是由白老主试,白老早垮了;如今,紫玉华那小淫妇被宰,小舅子的身份,又宣告完结,你以为他姓紫的在王爷面前还能红多久?”
天水狐不禁点头道:“这倒是真的。”
血手客扭头吩咐道:“这位威字兄弟,你就站在这里,假如有人经过,什么也不许说……听到没有?”
那名威字庄丁为了想升准武士,已对平遥总府来的这两位四级师父马屁拍定,这时自然唯唯称是,不敢稍有逆拂。
於是,“血手客”和“天水狐”眼色一使,并肩登楼。
两人上得楼来,眼光四下一扫,随向那名紫裘少年的座位大步趟去。天水狐咳了一声道:“这位弟台,我们可否合用一副座头?”
紫裘少年一咦,意思本想说:楼上空座,这会儿还多得很,何必一定要挤在一起?但在抬头看清两人刻下那副来意不善的面目之后,紫裘少年化“咦”为“哦”,态度突然改变。
他眼光在两人脸上稍稍停留了一下,平静地反问道:“两位怕不是真的想喝酒吧?”
血手客冷冷接着道:“沈兄,我们的运气,看来还不错——这位老弟,你沈兄瞧他气势多沉稳?嘿嘿嘿!”
紫裘少年点头道:“遇上了在下,你们的运气是不错!”
天水狐神色一紧,满脸堆笑道:“那么,就请苏少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