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她关机的想法就这样破灭。
顾南亭回头,看见身穿制服的程潇由远及近走来。
那个瞬间,真是恨极了她的不请自来。
然而,面对他内心的挣扎,程潇计较的却是,“要算我的航时,给我算薪水。”
这是多大的案子,惊动了整个特警队,怎么可能真的让罪犯离开g市飞往纽约?顾南亭有些负气地回答,“给你算三薪。”
程潇眉一挑,略略有些得意的样子,“顾总就是有气魄。”
顾南亭咬牙,“大老板嘛,这点魄力还是有的。”
随后特警队副队长陆成远给她拿防弹衣,并临阵磨枪地教她如何用枪。而那双cao纵飞机时cao作灵活的手,在那一刻也没有丝毫笨拙的表现。
可惜,顾南亭略微放心的想法尚未形成,程潇的枪口就对准了他,然后她还貌似虚心地回头请教陆成远,“是不是只要我手指一动,子弹就飞出去了?”
是啊,只要你手指一动,子弹就朝我飞过来了。
真枪实弹啊!那个瞬间,顾南亭恨不得掐死这个蠢女人。
又不得不配合警方安排好飞机,清理完跑道,只待她上机。
等待的间隙,顾南亭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哪怕只是苍白的安慰或鼓励。可他完全不敢想像一旦程潇真的登机,会发生什么。又或者,一旦警方行动失败,意味着什么。总之,他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显得焦虑不安。
程潇丝毫没有为人质的惊惧,反而像以往任何一次执飞一样,平静到他想骂人。
见他沉着一张脸,她还笑得出来:“要不你说两句诀别的话吧,别憋坏了。”
简直是在挑战他的忍耐力。顾南亭连续地深呼吸,勉qiáng压下脾气:“你给我闭嘴!”
程潇笑得没心没肺:“搞不好这是我们最后一次面对面说话,你态度好点能怎么样啊。”然后像担心他爆发似的,边像哥们似的搂住他肩膀边说:“我有个想法你有兴趣听吗?”
顾南亭眼里满是怒火,深心处竟然贪恋这一刻和她的肢体接触。
程潇置他的怒意於不顾,俯在他耳边说:“我在考虑你的提议。”说完不待他回答,松开手朝警方走去。
提议?这个时候她还有这种闲qíng逸致!盯着她的背影,顾南亭真心觉得这女人tm的无药可救了,却还是没忍住喊她:“等等!”
程潇回头:“gān什么?”
顾南亭拾步上前,展手把她带进怀里抱住。
那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拥抱。
她没像从前那样但凡是肢体接触,都要抗拒他,而是伸出胳膊回抱,如果言语不是那么云淡风轻:“没事,这么多警察还真能死啊……”场面会温馨煽qíng不少。
“你给我闭嘴!”顾南亭在她耳边厉声警告:“机灵点!”
程潇反而拍拍他的背:“抱轻点,我上不来气了。”
顾南亭松开手,瞪她:“让你机灵点,听没听见?”
程潇却惦脚,飞快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作为回答。
然后转身,再没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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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程潇第一次主动接近他,吻他。顾南亭在她上机后,还怔在原地。直到一切就绪,冯晋骁对他保证:“我们不会让犯罪嫌疑人登机。”
顾南亭才回过神来。可这种保证在他听来,连最起码的安慰的作用都起不到。他几乎是怒火攻心似的揪住冯晋骁的警服领子,一字一句地警告:“她有半点闪失,我唯你是问。”
那么危急的时刻,亲手组建了特别突击队的冯晋骁竟然怔了一下,然后他嘴欠地确认:“你这担心的是珩珩,还是,程机长?”
顾南亭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愈发用力拽住了冯晋骁衣领,“明知故问是不是?”
真的是程机长?冯晋骁笑了,自嘲似的说:“我怎么这么命苦,这作为人质的每一个女人於我,都是gān系重大。”
顾南亭懒得和他废话,“你最好给我拚尽全力!”
程潇却对此一无所知。平安脱险后,她甚至忘了自己承诺考虑提议一事。
顾南亭边握她的手边问:“之前说过的话没吓得忘了吧?”
程潇或许还在惊魂未定,她竟然反问:“什么啊?我说什么了?”
顾南亭只当她是抵赖。他一把捏住她手腕,“你亲都亲了,不用负责啊?”
程潇像看怪物一样看他:“神经病!”
顾南亭真想神经病一下给她看看。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堂堂中南航空总经理,实在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於是那天,他放过了程潇,“你给我等着!”
程潇从来不把这样的威胁放在眼里。可隔了两天她下航线时,顾南亭的座驾停在机组车前面时,她意识到:大老板是专程在等她。
机组意味深长的注视下,程潇上了顾南亭的车,随后嘴不饶人的抱怨:“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张旗鼓?提前给我发个信息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不行吗?让别人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