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袁紫烟冲疑:“你与公主殿下真要成亲了?”
李澄空点点头。
拖得越久,麻烦越大,而且人心浮动,个个都盯着,不如快刀斩乱麻。
“会不会太急了?”袁紫烟轻声道:“太过仓促了,
就这么嫁过来,公主殿下太过吃亏了吧?”李澄空没好气的道:“看不出你还挺向着清溟的。”
“嘻嘻,”袁紫烟道:“公主殿下的人情我可记着呢,当初要不是公主殿下……”
自己坟头的草已经三尺高了!
早就被死太监杀了!
这个人情她怎么可能忘记,一直感激於心。
现在看匆匆便要成亲,而公主殿下身为皇帝,成亲应该是大张旗鼓,天下皆知,举世瞩目才行,怎能如此仓促?
这样太过委屈了独孤漱溟。
李澄空道:“行了,这些细节就没必要太过在意。”
“老爷……”徐智艺轻声道:“女人与男人是不一样的,男人觉得不须在意的东西,女人却很在意,尤其是成亲这件事。”
李澄空皱眉:“这么说,要再拖一拖?”
“最好还是能怎么隆重就怎么隆重,能如何的瞩目就如何的瞩目,才能无憾。”徐智艺道。
袁紫烟用力点头。
李澄空笑笑:“行了,你们依照吩咐去做即可。”
“老爷——!”袁紫烟看他无动於衷,大是恼怒又焦急。
李澄空摆摆手道:“这些我都知道,早就安排好了。”
他不是鲁莽人,不是直男,而是一个成过亲,而且离过婚的男人。
他不敢说对女人了解,但至少与女人在同一个屋里生活过几年,跟成亲前的男人当然不同。
“老爷你是怎么安排的?”袁紫烟精神一振。
李澄空摆摆手,示意忙她的去。
袁紫烟嘟嘟红唇,又禀报了大永与大云的异动,还有大月的朝野情形。
烛阴司势力急剧膨胀,耳目众多,在大月已经隐隐可与宗师府严宽的耳目媲美。
她的目标就是有一天能胜过宗师府。
根据烛阴司的观察,大永很安静, 大云也很安静,仿佛都在静观其变,在看独孤漱溟的热闹。
他们都推测大月会乱起来。
现在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早晚会有暴风雨袭至,搅乱整个大月。
而大月朝野却是潜流涌动。
不过这些没必要在意,一切皆在独孤漱溟的掌握中,有两位圣女在一旁辅佐,独孤漱溟洞若观火。
她只是一直隐忍不发,看群臣如何的行动,从而学习他们的手段,洞彻他们的行事规则,对大月官场有彻底的了解。
她觉得这是极难得的学习机会。
官场自有其运行规则,即使身处其中者也难尽窥,掌握规则少者难升官,掌握规则多且善於利用者,则能爬升至人巅。
这些官员如何串联,如何埋线,如何引爆,如何的掩护,如何旁敲侧击。
独孤漱溟觉得他们运用之道不啻於高明的兵法,当真是大长见识。
她时而装糊涂,时而精明,时而借力打力,总之不让群臣掌握到行事风格,让他们觉得高深莫测,心生忌惮。
不知不觉中,三个月过去,斗法仍旧激烈,一批官员罢黜,一些官员擢升,朝廷已经大洗牌。
新的官员上来,需得站稳脚根,站稳脚根不易,便要互相争斗。
这样无疑分散了与皇帝对抗的精力。
独孤漱溟的帝王之术渐渐娴熟,左右互搏,借力打力,平衡之术。
群臣渐渐圈入漩涡之内无力自拔,各自都有对手,都有政敌,无暇他顾。
这个时候,独孤漱溟才真正松一口气,行事越发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