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年男子长着国字脸,五官线条深刻,相貌威严,正是於鹤和於莺莺的父亲,黄桐府城酒楼餐饮客栈住宿方面的大佬,於复来。
“莺莺,你回来了。”於复来放下手里的茶碗,也注意到了於莺莺身边的周恒,微笑道:“小周也来了,坐吧。”
“於叔,於鹤他怎么样了?”周恒和於复来也比较熟悉了,并不生分,道:“我听莺莺讲,似乎还挺严重的。”
“的确很严重。”於复来叹了口气,
道:“唉,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对了,廖大夫,你刚才说有了些头绪,不妨说说吧。” 他说的廖大夫是在场的三名大夫之一,年近六十,行医是三十余年,活人无数,在黄桐府城算得上是名医了。
“於老爷,贵公子的情况只怕不太乐观啊。”廖大夫轻轻摇头,有些为难地道:“方才我与齐大夫和方大夫商议过了,大致都认同一个观点。
“贵公子他的之所以是现在这幅情形,应该就是因为周身气血运转停滞,从而导致体内阴气压过阳气,生机进而涣散。
“我等方才已经商量出了一个方子,可按照这个方子来医治的话,至少也要七天才有可能好转,只是贵公子的情况怕是……”
“说吧,鹤儿还能撑几天?”於复来轻轻闭上了眼睛,声音反倒十分的沉稳,道:“不必顾忌我的感受,实话实说,这样才好商量如何治疗。”
“至多明日,甚至,甚至可能撑不过今晚。”廖大夫摇头,苍老的脸庞上满是挫败,其余两名大夫也都低下了头,为此感到惭愧。
“明日……呜呜……”於莺莺小声抽泣起来。
“就,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於复来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眼神都变得有些空洞,道:“我现在将他送去医馆,用最好的药,最好的大夫,也不行吗?”
“於老爷,我们三个,就是这黄桐府最好的大夫了。”廖大夫叹息道:“你知道的,我们普通人做大夫,药石之功,针法之效,终究是有极限的。
“除非,除非是去找那些大宗门大世家的高人, 他们或许有办法,或者找到一位六品高人,以真气为贵公子推动气血。”
“六品?”於复来苦笑道:“整个黄桐府,也不过只有府主大人是六品,可那样的大人物又如何会来救鹤儿……廖大夫,你们不能施针疏通鹤儿的气血吗?”
“施针疏通气血的针法的确有,我们也会一些,可贵公子的情况太过严重,普通针法无效,需要更高层次的针法,可那样的针法,说来惭愧……”
廖大夫只觉自己已经无颜见人,低着头道:“我们不会,也用不了,那样的针法需要内气为导引,也即是说最少也要九品高手来施针才行。
“可这样的大夫,整个黄桐府都没有一个,郡城或许有,但就算现在去请,只怕时间也……”
言罢,他就不再言语。
很明显,在座的三位大夫,都没有九品的修为。
常人专心致志地练武能在五十岁前踏入九品已经十分难得了,又哪里会有精力来学医?
相反亦然。
医术同样是需要岁月积累和沉淀的,就算只是医治普通人的病症,也需要数十年的苦功,又哪有精力练武?
“难道是天意如此吗?”於复来面露绝望之色。
“哥哥……”於莺莺的小脸变得惨白如纸。
廖大夫三人低头不语,羞愧万分,却又无能为力。
“我可以施针。”周恒忽然开口。
顿时,满场寂静。
於复来、於莺莺还有廖大夫和其余两位老大夫,全都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