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太虚观的形象在庆阳府城百姓的心里降到了谷底,甚至比迦叶寺还低。
起码迦叶寺还打了一场呢。
周恒和程绛简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太虚观的人竟是这样果断,但这样也好,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接下来,就该去相邻的府城了”周恒微笑道。
“嗯。”程绛简轻轻颌首,笑道:“下一城,由我来出手。”
……
庆阳府城外的高空云层之上。
秦峰和寇广驾光而行,两人正在飞离大齐,返回南晋。
“师兄,我们就这样离开?”寇广眉头微皱,有些担忧道:“这样会对我太虚观的名声有损啊,若是观内怪罪下来,我们也不好解释。”
“放心,不会怪罪的。”秦峰微笑道:“我们太虚观的基本盘在大晋,这大齐形势复杂,本就不是我们要打开的地方,况且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观内没有怪罪的道理。”
“目的?”寇广闻言一愣,随即恍然道:“你是说言守一的态度?”
“没错。”秦峰点了点头,笑道:“师弟难道以为观里派我们来玉州传道,真就只是想要和纯阳宫争地盘?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我太虚观传承了多少万年,早就过了争地盘的时候,现在上头的人想知道的是言守一的态度,对玉州的态度,以及对南晋诸派的态度。”
“嗯,的确是这样。”寇广轻轻颔首,道:“派周恒和程绛简这两个有身份有地位,又实力极强的人来,就意味着言守一对玉州十分重视,也排斥南晋诸派……可是,探查清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嘿,师弟,你生性谨慎,平日里也少与人交流,错过了不少信息。”秦峰笑了笑,道:“我表现出来的性情颇为自傲,更是为自己太虚观的弟子引以为傲。
“如此一来,就比较得一些长辈欢心,有时候就能得知一些高层次的隐秘,比如天人突破的一些征兆。”
“天人突破?!”寇广顿时瞪大了眼睛,倒抽了一口凉气,惊愕道:“言守一要凝炼道种,证道君之位了?!”
“若在此之前还只是怀疑,那么在试探过他要对玉州与南晋诸派的态度之后,便可以肯定了。”秦峰点了点头,沉声道:
“为什么他极度护短?仅是因为师弟被高境界的人袭击,就直接打上云霄天宫!为什么他一定要稳坐天下第一的位置?
“为什么他不惜彻底得罪太虚观,也要强行镇压我们馆主?为什么他态度极其强硬,一定要保持纯阳宫在各地基本盘的纯粹性……
“师弟,你想一想,这都是为什么?这是因为,这就是他的道,他凝炼纯阳道种在即,必须要维持这种至纯至阳,至刚至强的状态。”
“原来如此。”寇广深以为然,同时眼睛发亮,“探查清楚了言守一的情况,这可是件大消息啊。”
“说不定这次回去,我们就有机会学习绝四品的武功了。”秦峰满心欢喜。
同时他回望了一眼庆阳府城,冷笑道:“可怜这周恒还以为他师兄是真心实意对他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只是言守一用来维持证道状态的棋子而已。
“师弟,传讯通知在玉州的其他人吧,我们都可以回去了。”
……
太华山,玉虚峰金顶。
言守一盘膝坐在云海上,屈指一弹,显现出三足金鼎,又暂时放开了杨无极的感知,微笑道:“来,杨道友,陪我聊聊天。”
“言守一,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杨无极的表情有些狰狞,厉声喝道:“强行镇压我,这是为了要践行你的纯阳之道?”
“不,只是看你不顺眼而已。”言守一轻轻摇头,道:“来与我说说,如果有天你们太虚观派人来玉州传道,会是什么目的?”
“去玉州传道?”杨无极闻言明显一愣,念头一转,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道:“你要凝练纯阳道种了?”
“你猜?”言守一笑呵呵地道。
“看来你那师弟,只是你的棋子。”杨无极冷笑道:“好个言守一,好个天下第一,好一个驻世真阳!”
“你想得太多了。”言守一轻轻摇头,随即打了个响指,云雾就再次遮蔽了三足金鼎,他轻笑道:“谁说我练的是纯阳道呢?”
与此同时,在他的双瞳之中,金光明亮,可随着金光的旋转,一点点漆黑“亮”了起来,金光则逐渐变成纯白。
随即,两者交织缠绕,负阴而抱阳。
犹如太极,衍生万象。
“看来师尊说的没错,太虚观果然对我纯阳宫有些想法,竟是这般惦记我何时凝结道种”言守一心中思忖,同时双眼恢复了正常状态。
“迦叶寺也有所图谋,玉州藏着了不得的东西,倒也不枉我用一次太极道力推演天机,需得传讯让师弟小心迦叶寺的人,不,还是让他回来吧。”
其实,言守一最初让周恒过去,只是不想让着自己的故乡被太虚观和迦叶寺染指, 那样难免会成为大齐和南晋的矛盾交锋之处。
却没想到还会有意外收获。
以言守一的境界修为,遥遥观望玉州的情况并非什么难事。
因此,秦峰和寇广的谈话他都听在耳中,让他明白了太虚观的一些态度,便顺势将计就计,再迷惑一下杨无极。
为了预防万一,他还极其短暂地动用了自己所修炼的真正道力,对天机进行了推演,涉及到太虚观和迦叶寺,却又意外发现玉州居然真的有问题,迦叶寺有大图谋。
而这对於现在的周恒来说,十分危险。
……
三足金鼎镇压之下,杨无极面带冷笑,暗道:“言守一啊言守一,你以为你真的能死死地将我镇压?
“我太虚观数万年传承岂是等闲?太多秘术,太多手段是你所不知道的,终究是小门爆发户,底蕴浅薄。”
随即,他就施展了一种极其隐秘的传讯秘术,通过冥冥中的神魂联系,向数百万里之外的太虚观传达了一则消息。
“言守一凝结纯阳道种在即。”
……
庆阳府城,通顺客栈,天字甲客房。
卧室。
周恒和程绛简在床上坐着。
两人正在商谈接下来应该去那个府城的问题,毕竟,庆阳府城里太虚观和迦叶寺的人都已经走掉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周恒的目光微微闪烁,随即眉头便皱了起来。
“怎么了?”程绛简疑惑道。
“绛简,你恐怕没有去下一城出手的机会了。”周恒起身,微笑道:“师兄传来讯息,玉州接下来可能会有大变故,让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