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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荫舒朗,微风和煦。

谢玄英身着天蓝苎麻道袍,头戴大帽,手中握着一把泥金扇,神色凛然地望向他们。

众学子一时无言,倒也不是羞愧,主要是突然受到颜值暴击,脑海中浮现的都是什么“萧萧肃肃,爽朗清举”、“珠玉在侧,觉我形秽”、“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那个,红拂是谁?

我们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这一卡顿,气势便衰歇下去,再也争辩不能了。

谢玄英登时气闷。

“咳。”山长见状,出面替学生们圆场,“快来见过子真先生。”

大家这才看到谢玄英后面的晏鸿之。

“晚辈张智”

“晚辈陈知孝”

“晚辈……”

“……”

“——见过子真先生。”

晏鸿之颔首,含笑道:“这是我的弟子玄英。你们年纪相仿,可多多相处,互相探讨学问。”

老师都这么说了,谢玄英自然不能甩脸色,告之姓名:“在下谢玄英。”

“谢兄。”

“谢郎。”

“谢公子。”

众人略有慌乱,称呼不一。

谢玄英重点瞟了陈知孝。先前,他已经叫人打听清楚,陈家一共二子,小的还在总角,能够娶妻纳妾的唯有陈知孝一人。

柏木说,陈家子也是青年才俊,入学春风书院,名声颇佳。谁知道今日一见,却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听他方才所言,居然将救人性命的善举,他却说是无媒苟合的龌龊。

他将真情当什么了,又将人心看做了什么?

程姑娘若嫁给这样的人,不止辜负了一身才学,怕还要遭他羞辱。毕竟按照他的说法,当日上巳节,他拉程姑娘上来,她就该砍掉手掌以证清白才对。

一念及此,谢玄英心中蓦地颤栗。

他倏然意识到,倘若程姑娘迫於恩情嫁予此人,将来事情为人所知,难保不会丢了性命。

那岂不是……他害了她?

第22章 子痫病

程丹若并不知道陈知孝的为人。

她和这位表哥的接触,不过是萱草堂下的颔首见礼,别说思想理念,连他今年多大都不是很清楚。

亏得如此,要是她此时知道,这位表哥居然是个道学家,赞成“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估计管不了太多,逮着机会就要跑。

只是,现在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