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监的太监过来,道是陛下偶感不适,不来了。
李首辅为首,向空的龙椅行礼。
礼毕,散会。
大小官员们均露出放松之色,准备吃早饭的吃早饭,上班的上班,回家补觉也不是不行。
谢玄英才想走,一个穿绿色圆领袍的内使过来,道:“谢郎,陛下传召。”
他顿住脚步,同准备离开的谢二点点头,转头跟着内使往宫里走。
这座皇城是这样的:平日朝会在外门的皇级殿,广场比较大,站得下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皇帝日常处理政务,却是在后面的光明殿。
光明殿的斜后方是干阳宫,也是整个外廷的最里面,为皇帝起居之地,再往后就是后宫了,外男基本不能进出半步。
内使直接将他领到了干阳宫的偏殿,欠欠身:“谢郎稍坐片刻。”
“不用了。”谢玄英顿住脚步,就站在回廊下,“我在这里等就好。”
内使也不说什么,只道:“今日风大,我为谢郎斟壶热茶来。”
他恭敬地退下。
谢玄英扭头看向屋里:“出来吧。”
“表哥。”荣安公主怯生生地自大红柱子后探出头,“我还以为,你不会再见我了。”
谢玄英道:“你确实太胡来了。”
荣安公主垂着头,默默无言。
谢玄英也沉默。
太阳已经完全跳出地平线,寒风也收敛。荣安公主咬住嘴唇:“表哥,我,我不是有意的……你别怪我,成吗?”
“我已经知道错了。”她眼圈红红的,“如果、如果表哥……表哥真的想娶许家姑娘,我、我去给她赔罪,让她原谅我,可好?”
谢玄英倒是有些惊异,不知道她怎么忽然想通了。
“我与许姑娘八字不合,此事已到此为止。”他道,“荣安,我不怪你,只是以后不可再拿身子玩笑。”
荣安公主点点头,破涕为笑。
“表哥。”她闪动眸光,“你去江南好不好玩,同我说说吧。”
“就那样吧。”他们都大了,谢玄英怎么可能与她长篇大论,只抓紧关照,“你不小了,要听陛下的话,莫要再任性妄为。”
荣安公主连连点头。
她这样乖顺,倒是叫谢玄英无话可说:“天冷风大,快回去吧。”
荣安公主的眼泪就下来了。
但她忍着哽咽,任由泪珠淌落颊边,许久才悄悄拭去:“嗯。”她强笑,“耽搁表哥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