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若离宫时是下午, 现在却近三更, 又累又饿:“去哪里?”
“我会害你不成?”谢玄英抿住嘴角, “跟我来。”
美人愠怒, 还是很好看,程丹若犹豫一下,没能坚持, 跟上去。
他似乎对惠元寺很熟, 抄了捷径,一炷香便拐到了禅房。
屋中灯火通明, 茶炉上摆着一个小巧的铜壶,还有简单的盆与手巾。桌上有盏喝过的残茶,红木托盘上是两只硕大的盖碗。
谢玄英提起铜壶, 往盆中倒了水。“不是要洗手吗?”他尽量自然地说。
来都来了,程丹若也不矫情,接受他的好意, 认真用香皂洗了手。
他又拿开盖碗,一碗是素三鲜拌面, 一碗是白糖糕。
“吃吧。”他说。
程丹若以为是他的夜宵,但确实饿了,血糖偏低,便说:“我吃这个……”她去拿白糖糕,被他一把夺走碗,“吃面才能吃点心。”
她:“??”
谢玄英扭过脸:“吃饭。”又说,“我吃过了。”
她没有力气扯皮,干脆就坐下动筷:“多谢。”
面有些坨了,三鲜里有蘑菇,增添不少鲜味,虽素也好吃。她饥肠辘辘,顾不得仪态,一口就是一大块。
谢玄英靠在罗汉床边,假装看烛火,余光却总在桌旁。
自到京城后,两人再也没有一道用过饭。而比起船上克制的进食,此时明明是独处,她的吃相却更为随意,汤汁沾到唇角,大口大口地吞咽。
看来是饿坏了。他想着,又不满,办事的时候抢着做,照顾自己却这般疏漏,潘宫正也是,再着急与人商谈,也该将人安置妥当。
幸好他惦记着,否则,她忙了半夜,连饭也没处吃。
程丹若瞟了他一眼,暗暗忖度:半夜三更,悄悄过来找她,总不能是请她吃顿夜宵那么简单,他眉关紧锁,事情很枣手?他想从她这里知道什么呢?
这次的事,东厂、宫正司一起调查,女官和宦官的纷争,是否会有影响呢?
谢玄英代表的又是谁?
她该怎么做?
“谢公子,我吃好了。”她放下筷子。
谢玄英骤然回神,拧眉:“谢公子?”
程丹若:“……”古人是有多在意一个称呼。
他板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