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停顿,又诚恳道,“若你低娶,妻子低妯娌一头,你又如何能在兄弟面前有底气?”
谢玄英原本没想过这一点,被她提醒,难免沉思:确实,丹娘家底太薄,大嫂二嫂又非等闲之辈,将来给她气受,可如何是好?不,若是她不想受气,以此为由不肯嫁我,该如何是好?
还有他的母亲……
“谢郎,我有郡主之位,与荣安是嫡亲的堂姐妹,终归比旁人容易成事。”嘉宁郡主侃侃而谈。
“而你若有齐王府的帮衬,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建功立业绝非难事,难道不比将来看兄长脸色好吗?再者,只要你不争家业,便不必与兄弟反目成仇,今后同心协力,家宅可安,岂不是两全其美?”
谢玄英承认:“郡主口才过人。”
“我想,这些事谢郎不是没有考虑过,不然也不会冲冲不定亲。”嘉宁郡主微微一笑,反问,“我诚意十足,郎君意下如何?”
谢玄英毫不犹豫道:“恐负深情,请郡主另择良人?”
嘉宁郡主一愣,有些难堪:“为何?”
“我所锺情之人,非是郡主。”
第94章 公主心
七月二十, 皇帝终於开始选驸马了。
他在西苑安排了三场考试:射箭骑马的武试,赋诗作画的文试, 以及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在西苑摘一朵花回来。
考试的结果, 被小宦官们第一时间传回了内廷。
论武艺,罗太妃的侄子最优秀的,勇猛过人, 论文采, 据说祖上曾是名门的余郎,书画一绝。而有幸在西苑围观的宫女们说, 罗郎勇毅, 长得却粗糙, 余郎秀气斯文, 就是稍微有点呆, 不如韩郎风度翩翩,礼节周到。
程丹若也是凡人,不能真的不好奇八卦。
“那最后一出呢?”她问, “谁赢了?”
“最后一场还未可知。”宫人们很给她面子, 忙说,“要到明日傍晚才知晓。”
“依我说, 驸马还是像余郎这样的好,呆是呆了一些,可老实。”慧芳说, “男人老老实实的,比什么都重要。”
吉秋却摇摇头,另有见识:“做了驸马, 不老实也得老实。韩郎能讨人欢心,说不定啊, 最有造化。”
这是宫里少有的八卦,大家津津有味地讨论着,每个人都有心目中的郎君人选。
程丹若默默听着,却想,这时候,荣安公主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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撷芳宫。
王咏絮凝视着窗边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