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程丹若说,“现今你我同在宫中做事,理当互相扶持。”
言下之意便是:有话直说,能帮就帮。
“姐姐豁达,但我方才所言,并非虚伪逢迎,是我真心话。”王咏絮坦诚道,“当然,今夜设宴,的确有求於人。”
程丹若问:“是公主的事吗?”
王咏絮略微讶异:“这般明显吗?”
“你是公主身边的红人,让你烦恼的事可不多,如今又在选驸马……”程丹若端起酒盅,没再说下去。
王咏絮叹了口气,斟酌着该如何开口:“我答应了为公主做一件事,却不知道该如何行事,方才万无一失。”
程丹若直言不讳:“不要做。”
王咏絮一愣,苦笑:“我是真心求教,姐姐不要消遣我。”
“没有消遣你。”程丹若说,“假如是光明正大的事,你何必为难?既然这般为难,又想不出妥帖的法子,必是见不得人的——为什么要做?”
王咏絮认真道:“公主於我有赏识之恩,我自该为她分忧。”
程丹若诧异地抬首,却见她神色肃然,真就是这么想的,不由无语。
“为君分忧,确是臣子本分。”她淡淡道,“但你做的是忠臣,还是佞臣呢?”
王咏絮面露纠结。
程丹若说中了她的心事。她有心替荣安公主解决烦忧,却总觉得,私相授受并非正道,这么做……似乎并不合适。
“你若是忠臣,谁是小人?你若是小人,谁会是忠臣?”程丹若问,“公主才十五岁,真的分得清是非对错吗?”
第95章 皆儿戏
夜幕降临, 干西所的灯都亮了起来。
王咏絮住在东厢的一间半房,大小和程丹若在晏家差不多, 里间是卧室, 外间是厅堂。地方小,吃饭只能在炕床上。
她准备了六道菜,多是素淡小炒, 这会儿已经有点冷了。
程丹若尝了一片糖藕, 甜甜腻腻的补充糖分。
王咏絮支着头,表情挣扎, 显然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假如荣安公主是汉献帝, 谁是曹操呢?
陛下?那肯定是不对的。
“自那几位郎君进京, 公主的心情就一日坏过一日, ”她沉默片刻, 道,“我知道她心不甘情不愿,如今好歹想通了, 愿意则一良人, 总要如她心意。”
程丹若道:“陛下选来这么多人,不就是想让她择选心仪的吗?”
王咏絮轻声说:“听说, 陛下更属意罗郎,姐姐是没见过他,武夫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