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她忍着困倦出宫,检查了御用监的作业,十分满意,带走回到光明殿复命。
皇帝正在开小朝会,她在后面的茶房里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被召见。
谢玄英被留堂,正与皇帝说话。
程丹若熟悉地进殿请安。
“起吧。”皇帝精神奕奕地问,“东西做好了?”
“是。”当着帝王的面,还是老实做事,程丹若没有卖关子,示意小太监将架子搬上来,“就是此物。”
皇帝看到光秃秃的木头架子,不过下面一个底座,上面一个木架,以一根雕成松树的手杖相连:“就凭这个?”
“是。”程丹若看了看石太监,问,“能请石公公一试吗?”
石太监看向皇帝,皇帝摆手,示意他去。
程丹若将提前准备好的宽袍抖落,套在木头架子上,遮住上层的坐垫。等石太监坐上去后,将袍子交给他系好。
这已经能看出雏形了。
宽大的袍子遮住了屁股底下的坐垫,手再扶住拐杖,盘膝而坐,整个便好似浮空坐在假山上,疑似神仙下凡。
皇帝有种被愚弄的无语:“竟这般简单?”
程丹若道:“臣不敢说,贼人的机关必是如此,但利用此法,便可够制造出浮空的错觉。相信大抵是同样的道理。”
“也是,民间戏法,说穿了不值一提。”皇帝一面说,一面打量着石太监。
哪怕提前知道了机关所在,乍看上去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像那么回事。
愚夫愚妇上当,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玩笑:“大伴感觉如何?”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石太监说,“老奴是一动也不敢动啊。”
程丹若道:“要在百姓跟前表演,机关须轻巧,故以木质为上,因此也必须是苗条的年轻女子,否则容易摇晃。”
皇帝点点头,倏而好奇:“你怎会这些把戏?”
“臣年幼时,曾有一游方老道乞食,我给了他一碗水和一个馒头,他便教我二三把戏,权做玩耍。”程丹若不卑不亢道,“江湖小道,不登大雅之堂。”
“也颇有野趣。”皇帝沉吟,“说来,惠元寺的痢疾是你治好的?”
程丹若心中一动,垂首道:“宫人的病是我治的,安小王爷是太医之功。”
皇帝缓缓点头,目露思量之色:“我记得,你还会治箭伤?水准如何?”
程丹若冲疑片时,大胆一次:“尚可。”
“当真?”皇帝笑了,“治好一回可不算。”
谢玄英适时开口:“陛下,程典药确实擅长治外伤,臣於盐城遭袭时,家中护卫全赖其整治,有一人腹破肠流,也被她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