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於他的气息进一步侵袭而来,她本能地绷紧身体,屏气敛声。
她不讨厌他的气味,怪香的,还有种莫名的似曾相识,但零界限带来的,不止是身体的亲密,还有被打破的个人领域。
古代女人是怎么忍受和陌生男人同床共枕的?
程丹若腹诽着,试图离他远点,大清早的,贴这么近容易出事。
脱身失败。
这人好重!她悻悻地瞄着他,从眼睫到鼻梁,从鼻梁到嘴唇,最后,视线停驻在喉结上。
伸出手,想碰,又收回来。
算了,还是起床吧。
婚礼还有不少流程要走,她不想在这时候出意外。
轻轻脱出他的怀抱,刚想坐起,他醒了,立时搂住她,去亲她的脸颊:“丹娘。”
程丹若登时清醒:“松开!”她还没洗脸呢。
他茫然地睁眼,眼睫微微颤动,根根分明。
“起床了。”她掰开他的手,飞快下床。
绕到床边,墙上一扇挂屏,她推了推,果不其然,里面也是一间厕所,但比书房的小一些,用的也是普通恭桶,应该只是用以夜间方便。
上完厕所出来,他已经穿好了贴身的衣物,丫鬟们也进来了。
喜鹊捧来今日要穿的衣裳,销金袍,红绣鞋,反正依旧是一身红。但今天不需要戴翟冠了,只用一金冠即可。
把头发盘起,戴上冠,插上金制的首饰。
这个过程十分漫长,程丹若抓紧时间,在换衣服的间隙,把昨夜剩下的糕点和茶吃了。
换好衣服的谢玄英转头,正好看见她在吃,惊道:“冷茶冷点心,你疯了?”
程丹若瞧瞧他,一口把剩下的点心吞了。
馄饨鸡早就在半夜消化掉,她已经有低血糖的晕眩感,可今天有盥馈礼,不知道几点才吃早饭,现在不垫一垫,怎么吃得消?
谢玄英不好再当着丫鬟的面说她,改训丫头:“都机灵点。”
几个丫鬟们面色煞白,却不敢争辩。
程丹若说:“我饿了,吃两口又不会死人。”
“饿了就叫人。”谢玄英看她的表情,好像她在服毒,“哪里就需要你将就吃冷的?”
他越想越心疼:“亏你是大夫,居然吃生冷。”
程丹若微微蹙眉,她怎么都想不到,结婚第一天,他就会干涉她的生活习惯。
她本能地坐直了身体,但很快舒缓下来,他是为了她好,遂维持住了分寸:“下次一定。”
他还想说什么,可程丹若看看天色,唯恐耽误后面的事情,反问他:“你是不是想吵架?”
这招的效果立竿见影,他顿住,闭嘴了。
梅蕊端着热茶急冲冲进来,笑道:“茶来了。”
丫鬟们暗松口气。喜鹊夺走她手里的茶杯,换上热茶,梅韵问:“奴婢去小厨房问问,夫人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