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仰一些,靠住他的胸膛。
谢玄英说:“脱马镫,缰绳给我。”
她脱出马镫,感觉失去了支点,只能紧紧贴住他。
谢玄英踩上马镫,挽住缰绳,说道:“你不会掉下去的,放松一点,仔细感觉和马的动作。”
也不见他怎么驱使,冬夜雪却一下子欢腾起来。
“她在跑,跑的时候,你和她是一起的,她往前你也往前,你要配合她,而不是和她的力量对抗。”谢玄英声调沉稳,“闭上眼睛试试。”
程丹若:“我觉得要掉下去了。”
他:“……”
想了想,换法子,让她下马,坐到后面去,抱住他的腰。
“我跑慢点。”
冬夜雪迈着蹄子,轻快地小跑起来。
这下,程丹若有点感觉了。
“怎么样?”
“还行。”
“好。”谢玄英瞥着腰间的手臂,若有所思:比起将整个人都交付给他,她更喜欢自己抓着什么东西,这样才感觉安全。
他没有戳破,只是将手覆在她的手背上,用力扣住:“再快一点?”
她微微放松一点:“好。”
然后,程丹若就见识到了一匹好马跑起来能有多快。
下马的时候,她的心率飙到了130以上。
同时,大腿肌肉拉伤,酸痛不止。
田庄也有四合院,和乡下大地主家差不多,黑瓦白墙青砖地,宽敞开阔,只是灯没有侯府多,天色一黑,屋里暗极了。
程丹若不太适应新环境,有什么风吹草动,便要细细倾听,看一眼窗外,入睡之前,更是确认好门窗都关紧,方才安心上床。
谢玄英什么都没说,只是搂她更紧些,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腿:“疼吗?有没有带膏药?”
“不要紧。”她不当回事,常年不运动的人,肯定要受这苦,“明天就好了,不用抆药。”
谢玄英就给她揉着,顺便提起次日的安排:“明天上午,我去田里看看,你就别去了,好生歇着,也四处留意一下。屋子虽然修过,但只是粉墙补瓦,没修全,你仔细瞧瞧,有不好的就记下,回头让人弄过,等到下旬,母亲她们能来住。”
“我知道。”她也思考过这个问题,“母亲是不是喜欢玉兰?移棵树来,再搭一个茅草亭子,养两缸鱼。”
“是,母亲在家时,院子里就有玉兰花。”谢玄英道,“她一定高兴的。”
程丹若回想从前见过的诗意田园,继续道:“外头再扎一圈篱笆,搭个长廊,攀点紫藤萝,妹妹们会喜欢的。”
他道:“这就不像山野之地了。”
“本就是梦里田园,诗中乡村。”她说,“都是假的。”
谢玄英捏捏她:“是你心里的桃源?”
“不是。”
“那你心里的桃花源是什么样的?”他好奇。
她说:“人……人人有饭吃,有衣穿,国家无饿死之人,不受战事之苦。只要勤劳肯干,便能丰衣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