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若道:“又不是我一个人去。”
话是这么说,但谢玄英明知道宴无好宴,如何忍心,抬头看看太阳,试探道:“天这么热,容易中暑气。”
程丹若知道他在想什么,却道:“你很清楚,於公我要去,於私我也要去。”
谢玄英何尝不知,只不过再多理智,也抵不过担心罢了。
他有点烦躁:“给我端碗酸梅汤来。”
玛瑙识趣地奉上冰冰的酸梅汤,让他冷静一下。
程丹若则打开箱笼,临时换衣服。既然赴宴,就不能随便穿了,哪怕不像京城的宴席那么打扮,也得收拾一二,体现上国的气度。
等到她梳完头,换好衣裙,谢玄英也冷静了。
他找出一个狭长的匣子,取出一把短剑,约成人小臂长。剑鞘是明艳的红色,鱼皮所制,剑柄鎏金,镶嵌多色宝石,华丽而明艳。
“这你带上。”他解开她腰间的荷包,随手丢桌上,反而拿了玉带,把短剑配在她的腰际,“他们最多解我的兵刃,不会解你的。”
程丹若没有拒绝,冰冷的金属带给她莫大的安全感:“你带吗?”
“带。”谢玄英拿出匣中的佩刀,同样是鎏金错银的造型,刀鞘是黑色的,刀刃偏窄,显得轻巧敏捷,美观度远胜普通长刀。
“这是?”
他道:“绣春刀。不太实用,吓吓他们。”
她:“……这样会不会太夸张?”
“不会。”谢玄英道,“看着吧,他们肯定会吓唬我们。”
又担心地看向她。
程丹若谨慎地求证:“怎么吓我们?总不会让我们生吃羊肉吧?”
谢玄英认真道:“我也不知道,只能静观其变。”
程丹若想想,也不敢小觑,谁知道是不是鸿门宴,便吩咐丫鬟:“拿些点心来,再煮一壶牛乳给我们。一会儿我们走了,煮点绿豆汤,凉牛乳也放着。”
她转头,和谢玄英说:“如有不好,回来吐。”
他反而安慰起她:“不至於,只要他们还想继续开互市,就不会与我们为难,最多给个下马威罢了。”
程丹若点点头,心里却想,我是怕他们卫生习惯不好,吃了腹泻啊。
她倒罢了,有金手指的药能吃,他肠胃弱,这才刚好没多久,再来一次,怎么折腾得起。
集市即将结束的时候,程丹若与谢玄英骑马,一道去往塞外的帐篷。
在城墙上看不觉得,进入一望无际的草原,天地就变得无比辽阔。一座座毡包像是小山,错落有致地遍布开来,它们看起来相似,却不相同,各有其独特的装饰物,似乎暗示着他们不同部族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