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若:“……”
她调整表情:“所以呢?”
“夫妻不合而分,本是常事,其妻也非嫌贫爱富之辈,颇有情意。买臣亦知恩图报,其妻着实不必自戕。”他叹息,“实在可惜了,反倒为人所诬。”
程丹若问:“她会不会是被逼死的?”
谢玄英一怔:“为何?”
“丈夫认为她嫌贫爱富,可能得罪朱买臣,便逼她自缢。”她假设,“又或者是旁人所讥,不堪受辱而死,更有甚者,当地官员知道这段旧事,为讨好买臣,逼死妻子。”
谢玄英震惊地看着她。
程丹若道:“世人就喜欢这样的戏码,若不然,哪来的《买臣记》?”
他沉默。
半晌,艰难点头,“人心总有险恶之处。”
然后拿过她手里的书卷,把这两页给撕了,付之一炬。
程丹若:“?”
“眼不见心不烦。”他道,“对了,给你看一话新书,十分有趣。”
他去了趟二堂,带回来几页书稿:“这是将谋寄给我的,说在浙江遇到一个颇有文采之人,听说他在写书,虽说只有几回,却别具一格,专程抄了予我。”
这时,程丹若还没当回事,随口问:“你们总是换书来看?”
“咳。”谢玄英清清嗓,“好文难得,随便看看。”
程丹若:“……”心虚什么。
她随手接过书稿,看到第一行——“诗曰: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欲知造化会元功,须看《西游释厄传》”。
顿时凝固。
然后,无比认真地看完了第一回 。
一只石猴出世了。
她百感交集,忍不住又看了遍。
再看一遍。
没错了,在这方世界,时间线也酝酿出了《西游记》的故事。
她道:“这人缺钱吗?我们可以资助他写书。”
古代人写书,指不定写一辈子,老的时候才出版。
这追几十年连载也太过分了。
谢玄英见她已经浑然忘记了《买臣记》,不由暗松口气,道:“不清楚,让将谋问问。”
又忍不住问,“确实挺有趣的吧?”
“会是一本好书。”程丹若说着,忽然发现,其实自己离熟悉的时代并没有那么远,总有一些人和故事,会穿越时光的洪流,久久地流传下来。
如果是这样,那……“程丹若”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