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若则想,大同的医疗条件毕竟太差,包括她在内,家里没有一个懂照顾小产的人,侯府兴许条件更好,遂同意。
“让玛瑙先问问。”她叹息,“若她不愿留在侯府,应该简单些。”
“又犯傻。”谢玄英理理她的鬓发,正色道,“她配人也罢了,这样的样貌嫁到外头,能有什么好结果?”
程丹若一时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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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丹若去西花厅厢房的时候,林妈妈正关了门骂人。
“你个臭不要脸的小蹄子。”她唾沫横飞,“居然勾引四少爷,你个贱皮子,我非撕了你不可。”
程丹若吓了一跳,赶忙推门进去,然而,林妈妈立在三步开外指手画脚,离竹篱要多远有多远。
见她进门,林妈妈反手就是给自己两个嘴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脸:“都是老奴眼瞎,竟被这小贱人蒙蔽了去,没有照看好门户。”
“妈妈莫要自责。”程丹若也不深究这番作态的真假,道,“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想的。”
林妈妈:“老奴有罪。”
“您是有罪。”出乎预料的,程丹若说,“不是失察之罪,是未及时禀报。”
林妈妈涨红了脸:“夫人明鉴,老奴并未替她隐瞒,只是她这肚子实在不像,还有月事,实在是、实在是没想到,要不是她突然爱吃酸口的……”
这话,程丹若信一半。
竹篱的怀象不明显,又是冬天,衣服穿得厚,再加上有的人怀孕初期会出血,没被发现是正常的。
但发现后,玛瑙立刻上报,林妈妈没有,怕也是有她的小心思。
故此,程丹若免不了敲打一二,免得林妈妈真不把她当回事了。
“妈妈退下吧,我有话和竹篱说。”她不容置喙道。
林妈妈蹲了蹲,老老实实地掩门出去了。
程丹若打量着竹篱的屋子。她和竹枝单独住一屋,床铺很简单,床头是绣棚和毛线球,箱笼里是一些寻常衣物。
竹篱默不作声地跪下,垂首等待判决。
程丹若坐下,叹道:“玛瑙已经和我说了。”
今天早晨,玛瑙过来和她说了竹篱家里的事。
竹篱的娘原是别人送给靖海侯的歌姬,平日在宴请时,出来唱首小曲,假如主人有兴致,就会收用她们,或者打发她们伺候别人。
她的母亲曾被靖海侯宠幸过,但也仅此而已了,一直不尴不尬地待着,直到被冷落、被遗忘。
柳氏进门后,新婚夫妻也恩爱了一段时间。为了立威,她将这些不受宠的歌姬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