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挑衅和威吓, 触动了许多人的心弦。有人愤怒,有人胆怯, 底下的人来请示范参将:“事关重大,可要派人传话给顺义王妃?”
范参将颔首:“去报。”
然则,传话的人刚下城墙, 就见一蒙面人骑马而来。
他翻身下马,大步冲上城墙,闷声道:“公子, 夫人要来了顺义王妃的手书。”
谢玄英定睛一看,是钱明。他递过来的是一卷融蜡封起的信, 不由奇怪:“夫人给你的?”
“是,属下按照您的吩咐,一直在官驿外等候消息。夫人进去半个时辰后,便亲自出来,将此信交给我。”钱明仔细回禀,“夫人说,这是顺义王妃的手书,命我立即交给公子。”
谢玄英问:“里头写了什么?”
“属下不知,夫人让我传话给公子,‘我们有三日时间’。”
谢玄英心中有数了,接过信,同范参将道:“这应该能安抚胡人。”
范参将吃了一惊:“程夫人这是料敌在先?”
他微弯唇角,矜持道:“内子颇有急智。”旋即恢复严肃,沉吟少时,命人取来弓箭。
范参将目测距离,提醒道:“敌人不在射程内。”
谢玄英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旋即抽箭、搭弓,一箭射了出去。
弓箭的射程大约百步余,可鞑靼停驻至少两百步外,完全不惧弓箭。其首领见到谢玄英拿弓,反而发出大声的嗤笑。
箭离弦,“嗖”一下射向他们,却在半路跌落,箭头扎进泥地。
胡人哄然大笑。
为首者傲然相讥:“这样的箭术,连兔子都射不中!”
“我们十岁的孩子都比这准。”
“汉人孱弱,果不其然。”
然则,纵然嘘声一片,谢玄英还是不紧不慢地射出了第二支箭。
这支箭和第一支一样,离先锋的马头很远就落下。
可这回,嘘声反而弱了。
因为擅射的弓箭手们发现,虽然两支箭都没有靠近他们,但第二支箭和第一支箭之间,不多不少,正好隔了三步。
这不像是巧合,好箭手们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嘴巴抿成直线。
谢玄英拿起了第三支箭。
这支箭上,绑上了云金桑布的信。
他花了一点时间,才松开弓弦。
箭矢划破空气,再一次落到了胡人面前。
这次,比第二箭离他们更近,且不多不少,相隔三步。更惊人的是,三支箭的位置无比精准,正好连成一条笔直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