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若先小口抿了些,觉得咽喉打开了,方才大口喝,一下就把半碗温水给喝干了。
“玛瑙。”谢玄英喊人。
“诶!”在另一边的玛瑙已经兑好温水,赶忙端过来。
谢玄英又喂她喝了些,又急着问:“饿不饿?”
程丹若摇摇头。
太过疲惫,就感觉不到饥饿,她靠在他臂弯中,低哑地问:“我睡了多久?”
“一天,得胜堡的药材几乎耗光,我直接带你回来了。”谢玄英道,“张御医已经给你看过,说是劳倦。”
她颔首,倒不奇怪:“我想沐浴。”
玛瑙马上说:“奴婢这就吩咐人烧水。”
谢玄英问:“再睡一会儿好了。”
“不,先沐浴,把衣服换了,被褥什么的也要换过。”她很坚持,“我本该在得胜堡就做的。”
他说:“衣裳我替你换过了。”
程丹若怔了怔,这才瞧见自己穿着寝衣,如梦初醒:“噢,也是。”
和山东时不一样,现在,有人会替她换衣服了。
“沐浴呢?”
他冲疑刹那,方道:“我怕你不高兴,没有做。”
程丹若茫然地看了他一会儿,后知后觉,他是在说那次的事。
“好遥远啊。”
长睡初醒,大脑尚未启动,没有太多精力去思考,程丹若短暂地恢复了“出厂设置”,呈现出最原始的面目,“我都快忘了,你怎么还记得?”
谢玄英惊讶地注视着她,但短短一刹后,以最快的速度藏起了自己的心绪,若无其事道:“是吗?”
她说:“我饿了,我想吃东西。”
“喝粥?”他征询,“好入口一些。”
程丹若屈起腿,把脸埋在他的肩头,似乎有点头疼:“加点虾松,还有咸鸭蛋,我想吃肉。”
说着下床,“我要上厕所。”
路过桌案边,拿起了一块蛋糕,咬了口,觉得吃不下,随手搁开,踩着趿鞋去了茅房。
谢玄英就坐在床沿边,看她像梦游一样动作。
方便完回来,她却不坐床,揉着太阳穴,在浴室门口等。
热水是自她回来就备好的,倒入浴桶兑温即可。
试过水温,她把门一合,坐进去洗澡。
玛瑙知道她洗浴不爱人伺候,并不多留,麻利地换了一床被褥,再问谢玄英:“奴婢去灶上看看,多备些吃食?”
他颔首。
丫鬟风风火火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