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若刚捧起粥,玛瑙就端上一碗药汤:“夫人,得先服药。”
程丹若闻气味:“人参?我只是累了,不需要喝这些。”
谢玄英道:“是御医开的药,让你调理一下身体。”
程丹若皱起鼻子。
谢玄英略显惊异地看着她,他从未在丹娘身上捡到过如此孩子气的表情。但这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很快,她便变回了平时的自己,无奈道:“好吧,我喝。”
这一刻,谢玄英差点就想说“不喜欢就不喝”。
但忍住了,转而道:“喝药可以吃糖。”
程丹若咽着药,无语地看向他,吃糖哄现代人可不好使,她小时候可不缺糖,得用巧克力。
谢玄英看懂了她的表情,思索好一会儿:“让厨娘给你做点辣椒牛肉酱,明天佐粥吃?”
“好。”程丹若欣然同意。
他暗松口气,又苦恼,她这药得喝上一段时间,明天允诺什么呢?
程丹若却不知他的心事,抓紧时间吃饭。
先捧起粥,慢慢喝了两口,这才动筷。
“慢点吃。”谢玄英给她布菜,“别呛着。”
她一口气吃了一碗粥,半碗面条,和不少肉食,终於觉得饱了,精神也振作了不少,有力气过问其他的事:“你的伤怎么样了,给我看看。”
谢玄英平淡地说:“小伤,都愈合了。”
“给我看看。”她坚持。
谢玄英只好脱衣裳。
外头已经日落,没有充足的光线,昏暗的灯光只能照出两道伤疤:利刃导致的伤口整齐笔直,并不狰狞,然则伤得不浅,血痂凝结成了红褐色。
莫名其妙的,程丹若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离奇的比喻:像一抹巧克力酱。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暗暗摇摇头,仔细观察,见没有发红溃烂的迹象,方才安心:“李大夫处理得很好。”
谢玄英故意道:“全亏你提点。”
程丹若笑笑,刚想说“那就好”,忽而后知后觉:“我是晚上才写信给你的,你骗人。”
“我何时骗过你。”谢玄英拿出她以前写的小册子,言辞凿凿,“你看,这都是你当初说过的,我都记得。”
程丹若接过,翻了翻才想起是去山东的路上写的,时间仓促,内容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不成体系,散乱得很。
“你还有这个。”她从头到尾看了遍,反应过来了,“所以其实我不用写……”
谢玄英道:“你不写这个,也会说伤口不能碰水。”
很奇怪,从前,程丹若要一会儿才能知道他在回忆什么,但这次,她瞬间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他是在说那天晚上的事,她担心伤口碰水,急急忙忙地闯进去,正好撞见了他在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