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二奶奶大约以为她听进去了,心下微松,笑着告辞:“时候不早,我还要给母亲问安,不打搅你歇息了。”
“二嫂慢走。”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程丹若终於舒口气,吩咐道:“慢慢开始收拾行李,我们争取下个月回大同。”
玛瑙惊讶道:“夫人的病还没好……”
“在这能养什么病。”程丹若不以为然,“大同还凉爽些。”
玛瑙想想,方才荣二奶奶说的也有理,虽说爷心里没有别的念头,梅韵也是个忠心的,可夫妻俩常年分离,总不是好事。
遂答应:“奴婢知道了。”
程丹若道:“打听一下竹篱,看她过得好不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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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程丹若半是养病半是休假,觉得精神好些了,就和柳氏提出,准备回大同去。
柳氏也十分意外:“你身子未好,何必这般操劳?”
对婆母,别有一番说辞。
“三郎一个人在大同,我总有些不放心。”程丹若道,“夏季多时疫,我还是回去看顾些为好。”
媳妇能惦记儿子,做母亲的当然欣慰。但柳氏道:“三郎的性子我知道,他的心不在那些事上,再说,你为家里做了这么多,我也不准他胡来。”
无论真心与否,婆母能摆出这态度,就是莫大的支持。
程丹若忙露出感激之色,却不多言语:“母亲……”
柳氏拍拍她的手,又沉吟:“女人家虽说以料理后宅,抚育子嗣为要,但你听我一句劝,生养之事不能操之过急,身子不好,勉力为之,你难,孩子也难。”
这下,程丹若是真真切切地诧异了。
她没听错吧?
两个妯娌明里暗里地催生,婆婆却不催?
“唉,你没亲娘提点,亲家母怕也不好同你张这个口,只能我来说了。”柳氏表情复杂,“女人生孩子,就如过鬼门关,刘氏身子康健,生安哥儿都有些难,这些年始终没有怀上第二个,何况是你。”
程丹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柳氏半是宽慰她,半是宽慰自己:“不急,慢慢来,你们都年轻。”
说她不心急,肯定是假的,但昨晚上,靖海侯亲自和她说,程氏身体不好,一时半会儿的,怀不了孩子也正常,不必催促。
“陛下赏了她一个庄子,这等信重,其他命妇何曾有过?”靖海侯道,“咱们已经没了皇后,你进宫的时候也少,她在宫里有人缘,在陛下跟前有脸面,这次遇见瘟疫,还能全身而退,显然是有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