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东方微白之际,微微异常地苏醒。
最初,他以为只是老问题,近五个月间,他们不是分隔两地,就是她在生病,还有生育的顾虑,亲热都是浅尝辄止。
但很快就察觉到不对。
她的腿搁在他腰上。
这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成亲三年,他每日都抱着她入睡,可她只是习惯被拥住,手臂永远横在胸前,腿最多贴着他的,没蜷缩成一团就很好了。
最让他耿耿於怀的,莫过於脚尖不老实,爱钻出被角,易着凉不说,还像是随时随地要跑似的。
然而,今天,她窝在他的臂弯中,一条腿弯曲搭在他腰上,把他压住了。
谢玄英稀奇地摸了好一会儿,搂紧她。
她也往他怀里靠了靠。
两人紧紧贴在一处,密不可分。
谢玄英静静享受了会儿她的亲近,但很快,不得不挪远点。
他试探着去捉她的手。
她手指曲拢,握住了他的手掌。
谢玄英愣了愣,旋即弯起唇,把她的手抬到唇边,亲吻她的手心。
轻微而柔软的爱抚,徐徐唤醒了程丹若。她像是睡了懒觉的孩子,沉眠后被阳光叫醒。
“几点了?”
“七点多一些,还早。”他问,“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程丹若许久没睡得这么好,确实还留恋床铺,不想马上起身,可睡得好,清醒得也快,睁眼便无困意。
於是枕着手臂,打量着他的模样。
寝衣半合,胸膛和腰腹的线条都很完美,还有……她戳了他一下。
谢玄英:“若若。”
一夜过去,她似乎又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犹豫了下,悄悄缩回手。
谢玄英把手伸过去。
帐中的动静忽然变得细碎而缠绵。
好一会儿,谢玄英才撩开帘子,拿过脸盆架上的布巾,打湿了抆手。
程丹若头枕被角,看着他。
谢玄英接受到她的视线:“嗯?”
“想喝水。”她抿抿嘴巴。
捂在棉被里的铜壶还有余温,他倒了盏温水,喂到她唇边。
她就着他的手喝了,还没等谢玄英把她摁回去,她就像是被浇了水的蔫花,倏然精神。
下床,穿衣服,路过镜子的时候,唬了一跳:“我的脸是不是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