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船,程丹若顾不得休息,忍着摇晃感, 来回在屋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做几个拉伸筋骨的动作。
谢玄英替她拉好帐子, 任由她活动。
“药补不如食补,晚上叫人熬些鱼汤过来,多用些。”他说,“你太瘦了。”
程丹若扭头,平躺在床上:“烦人。”
谢玄英坐到她身边,揉揉她的腰:“就烦你。”
“痒。”她推开他的手。
谢玄英躲开,改捏她的肩膀。
“痛。”程丹若又起身,自己揉按肩颈的肌肉,觉得僵硬得和石头没区别,“去京城的时候,我也没觉得这么累啊。”
她费解,“我以前都不觉得多辛苦。”
谢玄英不作声,手掌抚过她的后颈,窍细的血管在指腹下跳动,脆弱又强韧。被迫坚强太久,她都忘了自己其实多么瘦弱。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关照道:“歇一歇。”
“躺不住。”程丹若理理头发,下车收拾东西,“玛瑙,叫人看住麦子,别让它在船上乱跑。”
走时,丫头说没瞧见麦子,她还以为它出去玩了,也没命人找。
谁知道头一天晚上,他们歇在驿站里,黄莺过来说,麦子就躺在她的绣篮里,嘴巴里还叼着只死老鼠,像收拾干粮出远门,把她逗笑了。
不过,既然跟着她一块儿走,她自然要对宠物负起责任。
黄河水急,猫掉下去可没处救,小心点才好。
玛瑙在外头响亮地应了,却没有进去。
竹香递上话梅,打探消息:“玛瑙姐姐,这种时候,我们都不能进去吗?”
玛瑙瞧瞧她,再看看蹲在不远处逗猫的黄莺,心里只想叹气。
看看,同样是晚了三年,竹香听说要放人,最近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力求早日成为一等,可黄莺呢,还一团孩子气,只知道逗猫。
人和人真是没法子比。
“最好别进。”她接过话梅含了,止住晕船的不适感,提点道,“夫人不会说什么,爷就……”
竹香完全明白。夫人对她们一如既往地和气,可爷却厌烦她们打搅,每次端茶倒水进去,都要被扫眼风,害得她都没机会在夫人跟前卖好。
“玛瑙姐姐放心,我记下了。”竹香点点头,又暗戳戳八卦,“话说二爷那儿的雪梨,被配给了糊涂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