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若摸住他的手臂:“我们只能等。”
从给韦自行定罪,到彻查崔阁老,朝廷忙得很,可给谢玄英的消息就几行字,总结一下——“整肃军队,固守防线”。
先集结冲散的部队,清理驿道,想法子把前线稳住,别让叛军再夺回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但这对谢玄英而言是个机会。
他短暂地握住了兵权,飞快清理了军队,弄清了兵马的实际人数,顺便安排伤病退回贵州,接受惠民药局的治疗。
可这是暂时的,一旦朝廷派出新的主将,他的处境将变得十分尴尬。
不让吧,不合规矩,让吧,不甘心。
程丹若知道,谢玄英有点意动,却不能动。
他不能表露出对兵权的野心,也不能主动请缨上场,只能等人推举他。可他实在太年轻了,朋友不给力,老师说不上话,唯一有这能力的,偏偏是态度暧昧的父亲。
现在,靖海侯是怎么想的呢?
第319章 顺势上
靖海侯少见地举棋不定。
他经历过先帝在位时的立嗣之争, 见证了许多熟悉的人家抄家灭族,也一点点看着从小认识的郡王, 慢慢变成了喜怒无常的帝王。
少年的意气风发随年月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日渐老辣的政治手腕。
从来都是打家业容易,守家业难。
他幼年时,谢家已经是一个日渐没落的勳贵家族, 家产败得七七八八, 在京城泯然众人。除非特别强调,否则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国公之后。
甚至谢云本人出自三房, 并非长房子嗣, 只是长房绝嗣, 二房只有庶子, 爵位才根据族谱, 落到谢云的头上。
谢云争气,没有辜负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依靠祖传的军职, 在沿海打出了明堂, 一步步重振旗鼓,重新为家里赢得了爵位。
定国公的三房偏枝, 至此成为大宗。
介於这点渊源,不能怪老二一直心存隐忧,怕保不住爵位, 落到老三头上。
靖海侯知道,自家最豪赌的一搏已经过去,家族还是求稳为上。所以, 不管是苏州的族人,还是他自己, 心里早就定好老二继承爵位。
毕竟是嫡长子,名正言顺。
但老三是出乎预料的。
年幼时不消说,不过是个疼爱的子侄辈,和皇帝维持一些亲情也没什么不好,谁让妹妹死得早呢。
可一年年过去,孩子越长越出挑,山东那会儿,他不得不压了一手,让老三彻底从文。
在大同三年,他也做得很好。靖海侯很欣慰,也为他规划好后头的路。
外放几任,回京入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