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开始说贵州的情况,首先强调,她是自己先在荒山试种,绝不敢耽误农事,今年除了普安,各地的农耕都已有序开展,争取早日恢复正常农耕。
种药材主要是为了增加百姓收入,减轻周边三省的压力,以及把握住夷人的经济命脉,切断他们造反的源头。
鼓励寡妇再嫁,则是想增加汉人的人口,加强大夏对黔地的统治力。
最关键的两条反驳了一下,其他的罪名都认下。
她惭愧地表示,我实在没有想到,居然带来了这么糟糕的影响,辜负了陛下对我的期望,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我惭愧,我恨不得以死谢罪。
总之,核心思想并不是“我做错了”,而是“我没有处理好影响,给领导带来了麻烦,这是我最大的罪过”。
内容有点恶心,但习惯了古文夸张用词后,好像也没那么难以忍受。
递出自辩的奏疏后,程丹若就和鲁敬天拉开了距离,不再见他。
鲁敬天亦然。
他变得更苛刻难缠,总是要突袭军营,查验粮草,核实军功,甚至不惜一个个去数人头——大夏记首功,可核查人头防止杀良冒功。
梁太监还专门暗示程丹若,是否要他相助一二,让鲁敬天安分点儿。
但程丹若说:“您两人同为监察,如此难免落人口舌,误解公公一片忠心。我与外子问心无愧,不过多些烦扰,何必劳您费心。”
梁太监闻言就道,你们的忠心日月可鉴,圣人明察秋毫,都明白的。
一切都有默契。
程丹若渐渐察觉到自己的如鱼得水。
她多少有点惊讶,不知自己是觉醒了天赋,还是身份变幻带来的便利。
又想想,兴许是走得煌煌正道,无愧於良心,所以自在了。
我应该再读一读心学的书。蓦然间,她脑海中浮现出这般念头。
*
京城,光明殿。
皇帝读罢程丹若的奏疏,笑着递给靖海侯:“世恩,你递信去贵州,也不安抚两句,瞧把两孩子吓的。”
靖海侯扫过奏疏,心中一笑,口上却道:“终归是张扬了些。”
“又不是谎报虚报,实至名归,怕什么张扬?”皇帝早就收到过几次梁太监的密报,事无巨细,比鲁敬天写得更全面。
两相映照,他对程谢二人在贵州的所作所为,不能说了如指掌,也是洞若观火。
“世恩。”皇帝加重语气,“三郎肖祖。”
靖海侯叹道:“臣惭愧,全赖陛下教导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