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丁桃在这里。
谢玄英冷静地思索,定西伯一家抄家斩首,但似乎从来没有人提起丁桃娘。
从没有听说过她出嫁,老妇人和儿媳自戕时,也没有她。
她如今梳着妇人的发式。
看来是私奔。
怪不得。
丁桃娘却不知道谢玄英的心理活动,放下流星弩,焦急地呼唤:“我们快走!”
黑劳比她更急:“你来干……噗——”肺部的血液堵塞了他的气管,鲜血涌上喉咙,喷涌而出。
“放箭!”丁桃大惊,二话不说便下令攻击。
跟随她的亲卫立即举起臂弩,连发数箭。
张鹤立马举起盾牌,掩护在谢玄英周围。
连弩的威力不比流星弩大,射入盾牌后便插在了里头,很快,盾牌就变成了一只只刺蝟,浑身长箭。
黑劳见状,知道机会难得,立即伏低身,强忍着痛楚,觑空往外撤。
其他苗兵立即替他断后,不让官兵追上来围捕。
他们用性命为黑劳争取到了脱身的时间。
一直陪伴在黑劳身边,与他亲如兄弟的朋友,一面用手握住田南的刀,鲜血滴落满地,他却始终没有松手,只是挤出一句话:“劳,走,族里还要靠你。”
黑劳咬紧牙关,翻身上了丁桃的马。
他们调转马头,朝山脚后撤。
“放箭。”
谢玄英的声音响起。
箭雨如流星而至,几乎同一时间,黑劳拿过丁桃的流星弩,转头射出弩箭。
两拨箭矢交汇,视野好比被飞鸟群占据,难以分辨。
谢玄英看到三支箭朝自己飞来。
他挥剑斩断了一支,张鹤替他挡下了一支,但第三支箭来得太过刁钻,谢玄英竟未辨清何时来的,只觉胸口一痛。
箭击碎了他的护心镜,没入血肉之中。
谢玄英斩断箭羽,表情没有变化:“连弩射程有限,派人追。”
张鹤扶住他,面容焦急:“公子?”
“没事,在肋下。”谢玄英说,“只是肋骨断了。”
疼痛令他更为清醒:“田南,张鹤,你们搜山,屈毅,我们走。”
谢玄英翻身上马,浑然不似中箭。
他们先下山查看普安的情况,得知半个城都烧了,便没有入城,留李伯武主持后续事宜。
谢玄英终於见到了冯少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