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里指的是寻常士卒,而不是同样骁勇的精兵,甚至丁家在西南经营已久, 其亲卫更擅长山地作战。
人数劣势,能力不占优, 麻烦了。
只能看看能不能拖延一二,如果对方只是想糊弄过去,说不定能蒙混过关。
程丹若心念电转,立即佯装出一副错愕的样子:“桃娘?”
暴露身份固然不智,可脸都没露,就被人当做卒子射死,岂非更冤?若是被活捉了,早晚也会被发现,不如先人一步,掌控节奏。
她好似全然不知道对方的事,惊讶地问,“你怎在此?”
这一开口,确实让丁桃有些错愕。程丹若骑马都戴着面巾,又是男装打扮,远远的不曾认出是谁,但立即一喜:“原来是程……姐姐。”
丁桃的口气也是装出的欢欣:“你怎在此?”
程丹若不动声色:“外子外放此地,我自然在这。”
她适时露出些犹疑,“你未曾受丁家牵连,是已经外嫁了?”
“不错。”丁桃道,“祸不及出嫁女,我侥幸逃生,没想到能再见到姐姐。”
两人各怀心思,却都拿出了社交场上的本事,笑语盈盈地应酬。
程丹若露出同情的表情,欲言又止:“你家……罢了,妹妹无事便好。”她打量丁桃的衣着打扮,“如今这情状,别的我不敢说,妹妹若有什么为难之处,你我两家是世交,不妨直言。”
丁桃今日所穿的衣裳,自然和当年在京城不可同日而语,心中一动,顺着她的话头往下说:“姐姐这般说,愧煞我了。”
她仿佛羞愧又为难:“其实……唉,算了,不知姐姐是要往何处去?”
“家中送了一盒人参来。”程丹若笑道,“外子在前线,我旁的帮不上,想给他捎些药材,顺道去看看他。”
药材?人参?!
丁桃暗喜,连忙道:“万没想到这般巧了,我原不想麻烦姐姐,可今非昔比,我家没了,从前待我客气的叔伯,都闭门不肯相见——”
她念及黑劳的伤势,真情实感地红了眼眶,“少不得厚着脸皮,问姐姐讨个便宜了。”
程丹若明白了,敢情是为了药材,可也奇怪,他们这群人可没带行李,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她大脑飞速转动,口中却爽快:“妹妹不妨直说。若我能办到,必不推诿。”
“我知道,姐姐是会医术的。”丁桃试探,“当年在京城,你替我裹伤,还说会缝伤口……”
程丹若腹中痛骂,脸上微微一笑:“微末小计,难为你记得。”
“不瞒姐姐。”丁桃窍细的手指在马鞍边的弩机上打转,“我同兄长斗气,他一怒之下,把我嫁到了夷寨里。”